幽暗的空间里,珉王就在他的旁边,显然早已经醒了。
平安捂着生疼的脑袋:“这麻药不会伤脑子吧?”
他还挺在意这个的。
珉王目光直愣愣的,不作回答。
“坏了,真的伤脑子。”平安又叹了几口气,用发僵的大脑开始思考:“看来幕后之人狗急跳墙,打算同归于尽了。
“他们明明有机会在马车里杀了咱们,但没有这么做,把咱俩扔到这个鬼地方来,慢慢折磨,哦——还是个变态。
“咱们今天比平时散学时间晚了足足半个时辰,而且殿下本来就没打算上学,太医把你拉进宫去只是个偶然,又在长安街口遣散了侍卫,还换过马车,他们是怎么精准掌握殿下的行踪的?
“还有麻药,只有我和清儿手中各有一小瓶,李宪跟我要过一点,他们为什么也有?”
水牢中回荡着平安一个人的声音,珉王安静得像一尊木雕,平安觉得这家伙很不对劲,伸手在他眼前晃晃:“你没事吧?”
珉王颓然地摇头:“没事,只是想起了我家一位祖先。”
“哪位啊?”平安问。
“被漠北人掳走一整年的那位。”珉王道。
平安:“……”
珉王重重叹了口气,虽说本朝皇室遇袭事件并不罕见,但整个人被掳走也实在是一件很可耻的事啊。
“……”
平安宽慰他道:“殿下,别难过,你跟那位不一样,咱们活不过一整年。”
“……”
珉王笑得更苦了:“那还真是可喜可贺。”
说来也怪,平日他出门,必有数十侍卫仪仗跟随,偏偏今天是上元节,他想绕到长安街去看热闹,给母妃买点小玩意儿,几十个侍卫跟着不方便,便只带了七八个便衣,租了辆马车,轻装简行去了灯市,打发罗里吧嗦的丁公公和剩下的侍卫带着王府的车驾原路反回。
按理说,即便刺客行刺,也应该行刺那座空马车才对,怎么也不该在灯市上设伏。
没想到一次侥幸,竟然酿成大祸,想到自己的任性不但害了自己,还连累了平安,他简直悔不当初。
“我觉得这是一次处心积虑的策划。”平安道:“咱们身边有奸细,这个人可以轻易拿到麻药,还充分了解咱们的性格习惯和日常行程。”
珉王每一根汗毛都竖起来了,把自己身边的人都想了一遍,除了丁公公也没有第二个人了,可丁公公是给他换过尿布的老人啊。
平安没告诉他,只怕在那个平行世界他也有类似一劫,被害得不人不鬼,淑妃娘娘只能再生一个小皇子来保他的命。
不一样的是,这次要买一赠一了。
平安环视四下,黑漆漆地看不清楚:“这是哪里?”
“水牢。”珉王道。
平安踩踩脚底潮湿的青石砖地:“没有水啊。”
珉王伸手摸到墙角的几个进水口,只要外面一开水闸,就会有水源源不断地灌进来,将他们浸泡起来,把水位放到刚好接近口鼻,就会迫使他们不断垫脚仰头才能呼吸,直到体力耗尽,两腿痉挛,掉进水中活活溺死。
“确实是水牢,东厂也有,我见过。”毕竟是还没发生的事,珉王也没对平安说得太详细。
“诶呀。”平安不留神踩到什么软乎乎的东西,那“东西”竟还惨叫了一声,低头一看,竟是一个大活人。
平安警惕地后撤几步:“你是谁?”
黑暗中发出几声痛苦的呻吟,那人声音虚弱地说:“我叫……春生,从齐州来……几天前逃跑被他们抓回来的。”
“啊?”平安问:“你也是从慈儿井来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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