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母妃在冷宫七进七出,我屡次在父皇面前哭闹,他本来就忙,也不怎么待见我了,别说,自打他不待见我以后,我们的日子好过多了!直到八岁那年,不知怎么的,那股神秘力量卷土重来,先是庄妃仗着怀孕激怒我,我母妃打了她一拳,后是我的金宝丢失不见了,我母妃只能用萝卜雕一个应对过年的贺表。”
陈敬时皱眉道:“这么离奇的事,陛下不查吗?”
“查了,庄妃承认因为嫉妒我母妃分管的皇庄皇店,所以挑起事端,她又怀了孕,又挨了打,最后不了了之了。”
陈敬时暗暗腹诽,陛下作为丈夫和父亲确实不太尽责啊。
他又问:“皇后明知淑妃娘娘做事‘不牢靠’,为什么还要将皇庄皇店交给她管?”
“因为皇后娘娘身体不好,一年有大半年躺在病榻上,剩下的时间都在佛堂度过。”珉王道。
陈敬时心中犯疑,皇后身边多得是得力的女官,要想放权也该是分派给手下,为什么要交给一个明知不着调的妃嫔?
但那毕竟是一国之母中宫皇后,他有疑问也不敢多提。
珉王接着道:“我确实怀疑过三哥,但根本找不到证据,只是一次又一次的被害,师傅,你明白那种感受吗?冥冥之中有股力量,时不时就窜出来折磨你一顿,能不怕吗?所以我只能让自己看起来顽劣一点,傻一点,不让人觉得我有威胁。
“谁成想,这样一来,父皇倒觉得我对国家有威胁了,整天吹胡子瞪眼非要把我掰正了不可。好处是有了父皇的关注,我和母妃的日子好过了一些。”珉王道。
陈敬时想起那年赵学士捧杀他的事,放任他在课堂上睡觉,“恰好”皇帝经过博兼堂,看到他表现极其不佳的一幕。
这一切的目的,都是想让皇帝厌弃这对母子,谁有这个动机,不言自明。可惜皇帝不按常理出牌,几次三番之后,反而对珉王格外重视。
“这些事你对平安说过吗?”陈敬时问。
珉王摇头:“没有,您也不要告诉他,他与我交好已经很危险了,他那个狗脾气,一定会想办法替我出头的。我到底是个皇子,没人敢把我怎样,他要是为此涉险,出了什么事,我会后悔一辈子的。”
陈敬时叹一口气,珉王待朋友倒是没得说。
“殿下,趋吉避害乃人之本能,但人就活一辈子,殿下这样,不觉得委屈吗?”陈敬时问。
珉王道:“有点委屈的,但母妃告诉我,只需要忍到十几岁就可以跑路了,我也算有个奔头。”
陈敬时扶额,真想告诉他,你八成是跑不了了……
“殿下在京城没有在意的人了?”陈敬时问:“真的敢把这里的一切留给璐王殿下,一走了之?”
珉王闻言,对着竹林开始发呆。
他以前总觉得自己还小,不能有非分之想,可陈师傅说得不无道理,如果三哥真如他猜测的那样,他该如何保护自己在意的人呢?
带不走母妃该怎么办,谁给她颐养天年?父皇要是再发病,揍不着他死过去可怎么办?平安一直想做光禄寺卿,那么高远的志向,受人打压排挤可怎么办?还有博兼堂的伴读们,早被打上他的烙印了,以后在官场上不会得意的。
一夜雷雨,竹林里的夏笋拔了丈许高,珉王摩挲着一株比他还高的竹笋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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