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莘将奏疏递给他看。
又道:“这篇奏疏,言辞犀利不假,但不像一个探花应有的水平。”
说罢,他指着奏疏第一段:
齐州道巡盐御史臣凌砚谨奏:臣观朝纲废弛,如人衰病已极,脏腑百骸,莫不受患,臣窃痛之,顾披肝沥胆,冒死以闻。
“到这里,都还是正常的,但你看第二段,上一句是齐州大旱,下一句是黄河决堤,痛斥朝廷赈灾不利,话说一半,又去纠举兵部贻误军情,一会儿是三月倭寇登陆,一会儿是十月沥县民变,毫无章法,前言不搭后语。”纪莘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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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能是在情绪激动之下写出来的?”平安问。
纪莘摇头:“一个探花,学养都是刻在骨子里的,他就是再激动,写出来的文章也不可能像我养父一样吧?”
平安又将奏疏看过一遍,心里想,难怪老纪考不上举人,评价一篇文章要从“理、辞、气”三方面入手,逻辑架构是立文之根基,逻辑不通,考官只扫一眼就会黜落。
小师兄说得有道理,一个学养扎实的人是很难写出这种东西的,除非他真得疯了。文章首尾段显然逻辑正常,内容虽然毫无条理,但每一句话单拎出来都是真实可信的,没有半点捏造污蔑的成分,足见此人尚存理智。
洋洋洒洒六千余字,冗长拖沓,没完没了,这要是探花的水平,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可以考状元了。
……
翌日回到博兼堂上课,早读时王师傅还没来,刘厦、邓驰几个人凑在一起玩砌诗塔。
平安灵机一动,默写出二三百字节选,让大家集思广益,看看这位语无伦次的探花郎到底想表达什么。
一群神童便七嘴八舌讨论起来。
“我觉得,这是一篇藏头文。”邓驰道。
“只听说过藏头诗,还没听过藏头文。”平安道。
“真的,你把它断句之后,只取第一个字,连起来读。”
“岁额三十万引。”平安问:“这是什么意思?”
“不知道。”邓驰道:“再把它的句尾连起来试试。”
“实发不足半数。”平安咕哝道:“什么跟什么……”
“王师傅来了!”有人小声喊道。
平安迅速将文章撕成很小的碎片,丢进纸篓里。
到了傍晚,他将新发现告诉了小师兄。
纪莘如醍醐灌顶,再次拿出那份奏疏,一字一句地拼凑,用蝇头小楷写在空白的稿纸上,他还发现,有些字句不通顺之处,多为数字的谐音字,如将“久”、“纠”做“九”,“夷”、“以”改做“一”,便又通顺了。
两人熬了一夜,终于从六千多字的超长奏疏中,找出了藏在字缝里的秘密。
“岁额三十万引,实发不足半数,万通桑海分号,兴化四十二年。”
“九一,登,十条四百料,利两万,日本。”
“九廿一,石,七条四百料,利一万四,日本。”
“十五,登,十条五百料,利两万四,吕宋。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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