制之处不胜枚举,怎奈陛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御史言官都拿他没辙。
眼下晋州由军到政,由政到民都出现了问题,巡抚、布政使脱不开干系,士绅权贵更脱不开干系,可是让皇帝彻底处置这些人,无疑是在捣自己的老巢。
郭恒没接话,兀自向乾清门走去,另谋它法。
……
到了九月初,陈琰和沈廷鹤奉诏进宫述职,皇帝留他们在乾清宫用膳。
为奖励他们治黄有功,沈廷鹤授亚中大夫,赐“中柱”匾,赐穿斗牛服,赐金百两,赐银千两,丝绸五百匹。
虽然亚中大夫不是实职,而是散阶,但也算为沈廷鹤提了品级,为十日后的廷推授实官做准备。
陈琰升任右春坊右庶子兼翰林院侍读学士,赐素金带,仍兼任国子监司业、经筵日讲官,另赐金银丝绸与沈廷鹤等同。
这是郭恒与皇帝拉扯半天的结果。
皇帝的本意是论功行赏,将钱祭酒转迁南京,升陈琰为国子监祭酒,一两年之后再提为兵部侍郎,主持“改土归流”事宜。
虽说翰林官员越级升迁是常事,但陈琰用几年时间走完别人十几年的路,也实在太离谱了,国子监祭酒虽然无权势,但位列小九卿之一,是有权参加廷推的,而陈琰今年满打满算才二十八岁,更不要说一两年后升侍郎,哪有刚过而立的三品大员?
压下去,一定要压下去。
君臣二人对峙良久,郭恒据理力争,直到午膳时间,大有一种“陛下一定要瞎搞就别吃饭了”的架势。
最后还是皇帝妥协了,官暂时不升了,多给点钱吧,毕竟人都是要吃饭,虽然臣子们经常不拿他当人,他得拿自己当人啊。
……
九月初十,京城乡试放榜。
钱祭酒从散朝回来就将自己捂在签押房里,不知在做什么,直到监丞喜气洋洋地跑进敬一亭报喜——国子监有八名监生中举,其中一名考上了第五名经魁!
钱祭酒喜不自胜,又将自己关回签押房,朝着金光孔子像一拜再拜,然后回到签押房,将私人物品盘点一番,随时准备与陈琰交接,去南京某个衙门养老。
想到今后可以肆无忌惮地种花遛鸟,再也没有业绩压力,再也不受陈司业的节制,他都有些迫不及待了。
谁知他前脚刚迈出大门,就见陈琰大步朝敬一亭走来,身后还跟着一路小跑的陈平安。
“这么快。”钱祭酒喃喃自语,廷推不是在三日后吗?况且朝廷的新任命还没有下来呢。
“老钱!”平安朝他招了招手,指指东厢房,“我先帮我爹收拾好签押房再去找你玩昂!”
钱祭酒点点头,心想,大概是不差这么几天,想提前交接吧,赶紧折返回签押房,叫上几个书吏一起帮他打包行李。
陈琰一年不在国子监,虽说常有书吏进来打扫,但毕竟不敢乱动案牍文卷,角角落落布满了灰尘和蛛网,又令人重新打扫一番,将笔墨纸砚笔洗笔架全都安置妥当,坐在大案后面啜了口茶。
便听院子里响起平安的声音:“老钱!你的百灵十三套教成了没有?”
陈琰无奈地笑笑,这些人也太惯着孩子了。
……
平安走进钱祭酒的签押房,只见地上摆了三口箱笼,装有少量书籍文卷和大量的文玩核桃、葫芦、菩提子、紫砂壶、折扇和鸣虫盒……
“哇!”平安仿佛看到了百宝箱。
“随便挑。”老钱心里高兴:“看上眼的都送你。”
平安毫不客气地蹲在地上,选了两个葫芦,一串菩提子,一个蛐蛐罐子。
“咦?”平安被这些玩物迷了心窍,这时才反应过来:“老钱,你要去哪儿啊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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