袋都在发烧,压根跟不上他们的思路。
“他们在说什么呀?”珉王低声问平安。
平安凑过头去,很耐心地又为他讲解一遍,珉王觉得自己烧得更厉害了……
陈敬时又道:“却不必给你开什么书单了,《语类》第十八卷 抄一遍,明日交上来。”
“是。”王实甫给他鞠了一躬,气焰全无。
再看方禧和顾金生,其实已经有些怯场了,但碍于兄弟情义,不得不硬着头皮上,皆被陈敬时砍瓜切菜般的斩落马下。
平安皱眉咋舌,场面之惨烈,无异于吊起来打呀。
正当平安以为,大家都该老老实实地上课了,身旁的“熟汤圆”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。
“陈师傅,孤还有一问。”他说。
陈敬时并袖颔首恭声道:“殿下请问。”
“我等身为宗藩,既不用考科举,又不用做官,师傅有没有想过,你们教的都是没用的东西?”
平安捂着额头,头铁啊,殿下!
陈敬时作痛心疾首状:“珉王殿下慎言,您身为皇室宗亲,太祖血脉,怎可这样形容自己呢?”
珉王:“………”
他赶紧解释,“没用的东西”不是说他自己,是说那些劳什子“四书五经”。
陈敬时似笑非笑:“殿下想多了,‘四书五经’只是基础,您要读的还有‘三通四史’、‘唐律疏议’、《贞观正要》,《资治通鉴》、《会典》、《大诰》……总有一本是有用的。珉王殿下,您也想要一张书单吗?”
他沉着一张脸:“不,孤不想。”
他想死。
陈敬时道:“殿下没有其他问题,臣开始上课了。”
窗外,身穿明黄色常服的皇帝将这一切尽收眼底,时而忍笑,时而蹙眉,最后连连唏嘘:“逆子果然还需逆子来治,你瞧,服服帖帖的。”
吴公公面上恭敬颔首,心里直犯嘀咕,会不会高兴地太早了……
……
回到家里,平安将今日学里的见闻当成大八卦讲给爹娘听。
“小叔公也太损了,居然想到这种法子折磨我们。”
陈敬时踏着这句话进门:“你再说一遍?”
平安立刻赔笑道:“小叔公太博学了,什么都知道。要是能变成一本大宝典就好了,我揣着他去考科举,一考一个不吱声。”
陈琰道:“就算他变成宝典,你也带不进贡院啊。”
平安笑容尽失:“也对哦……”
陈敬时一副深藏功与名的神态,泰然自若地啜一口茶:“我不过仗着比他们年长二三十岁,读书杂而不精,勉强唬得住,想必过个几年,他们就能把我辨倒了。”
“这些孩子如此聪慧?”陈琰从前以为他们只是一般的小聪明呢,能得陈敬时这样评价,他很意外。
陈敬时点头道:“只要善加引导,他日必成大器。”
平安很懂事的没有议论皇子皇孙,到了掌灯时分,陈琰和林月白将他叫到房里,关起门来偷偷地问,皇子皇孙们好相处吗?会不会受委屈?
为人父母就是这样,天天在眼前晃时嫌烦,一旦出门离家,心里又记挂,陈琰身后少了个跟屁虫,一整天像丢了点什么似的,去哪里都想喊着他,一回头才恍悟到孩子去上学了。
陈琰心里也早有准备,平安虽然很活泼,但毕竟才八岁,倘若有人颐指气使地欺负他,就找借口替他辞了这份差事,还像从前那样带着他读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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