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哂,八风不动,静静享用茶点,观赏一场母子情突然破裂导致的追逐大戏——秦王绕柱。
……
三日后,兼任礼部侍郎的胡学士接到圣旨并拿到那份考题,登时一个头两个大——孩子胡闹,陛下怎么也跟着胡闹呢?
遴选驸马自有一套严格的标准和程序,陛下居然另辟蹊径,要组织考试。
而只要涉及到考试,就不会只是把人聚起来答题那么简单,礼部需要会同内阁、宗人府、鸿胪寺拟定章程,确定考试程序、礼仪、监考官员人选、以及防范舞弊的方式等等。
这样一番流程下来,等皇帝拿到考试结果的那一刻,业已到了六月中旬。
结果却令他大失所望。
三十个人参加考试,三十个人说自己的性格乐天达观、善解人意,闲暇之余人人酷爱读书,从未沾染恶习,从不接触杂流读物,从不踏足声色场所。
堪称是男版“三从”。
可他要三十份一模一样的试卷作甚?
“怎么会这样呢?”珉王百思不解。
“趋利避害之心人人皆有,陛下这样问,谁敢说自己性子暴躁脾气大,闲暇时斗鸡走狗养蛐蛐?”淑妃笑道。
“那你说说,该怎么问?”皇帝道。
“臣妾要是知道,上次不就说了。”淑妃道。
“……”
回乾清宫的路上,吴公公提醒他:“有一个人或许知道。”
……
“啊!”
钱祭酒的签押房门大敞着,平安熟门熟路的闯进去,却见一个分外熟悉的身影坐在大案之后。
他仿佛白日撞鬼,尖叫一声,撒腿就跑,不留神撞在守门侍卫身上,好似撞上一堵铜墙铁壁,眼睛直冒星星。
“哎……”皇帝绕过大案亲自过来查看,“你又跑什么?”
“太尴尬了。”平安捂着脑袋问:“为什么要说‘又’?”
吴公公也道:“看撞成什么样了,他们里面穿的可是罩甲。”
平安泪眼婆娑:“难怪这么疼呢。”
吴公公忙将他扶起来坐下,又遣人出去找冰。
皇帝奇怪地问:“朕的身份暴露了,你尴尬什么?”
“对啊!”平安后知后觉地说:“你都不尴尬,我尴尬什么。”
吴公公忙道:“什么我啊你啊,称陛下。”
平安还未开口,便听皇帝笑吟吟道:“叫大叔。”
“大叔。”平安笑道:“虽然我爹、我大师祖二师祖小叔公还有老钱他们都不让我跟您说话,但还是谢谢您的念珠,救了我堂兄一命。”
“嘿,”吴公公冷哼,“这老几位都挺不知好歹的。”
这时侍从拿来一盘冰块,吴公公拿帕子包着替他冷敷额头。
皇帝也在钱祭酒的大案后坐下来,听平安絮絮叨叨讲他堂兄如何遇险如何获救,又如何被小叔公打个半死送回老家的。
皇帝“啧”一声:“你家家教很严啊。”
平安摇头道:“在我家只要不玩命作死,通常是不会挨揍的。”
“怪道养出你这么聪明灵气的孩子。”皇帝道。
平安眼睛乌亮乌亮的:“大叔,您又有事要问我吧?”
“何以见得?”皇帝问。
“您通常不夸人,礼下于人必有所求。”平安道。
皇帝朗声笑道:“还真被你看出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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