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沿着运河北上,都抵达京城了,还没见到陈平继的踪影呢。
陈琰和陈敬时闻迅也都是心惊胆战。
在京官员不能随意离京,陈琰迅速遣出家里所有的男仆,分成两路,一路走陆路往盛安找,一路前往蓟州少林寺。
陈敬时也去信给蓟州的朋友,让他们帮忙留意。
盛安到京城相距两千多里,找一个孩子无异于大海捞针。
平安起先不太担心,陈平继那么能打,八岁就能打的三个成人屁滚尿流,没准是路上贪玩,在哪里逗留着游山玩水呢。
可陈敬时告诉他,能打有什么用,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,又生了个好相貌,一个人从南走到北不知会遭遇多少危险,有些黑暗的地下组织专做拐卖妇孺的勾当,老练又狠辣,花样极多,一旦被盯上,或许等不到他动手就被人迷晕了,俊俏的男孩女孩去做娈童雏妓,长相一般的就敲断手脚街头行乞。
陈敬时也不是有意吓他,只是这种事既然已经发生,就要亡羊补牢,让平安一次记住,不要犯相同的错。
平安吓得半宿睡不着觉,后半夜总算眯着了,梦里都是堂兄被生采割折的血腥场面,一嗓子喊出来,不但惊了脚踏上蜷着的阿吉,还把陪在外间的曹妈妈惊醒了,发现他冷汗把中单都湿透了,鬓角的头发湿答答打着卷的贴在脸上,像水里捞出来的小狗。
“安哥儿,做噩梦了?”曹妈妈翻出一身干净的中单要他换上,又拿温热的帕子给他擦脸。
“阿嬷,我堂哥要是出了事,我会后悔一辈子。”平安嗓子都哑了。
“可这不是安哥儿的错呀。”曹妈妈端一杯热水给他。
“你不知道……”平安抵着头喝水。
陈平继本可以做一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,可他偏偏给他找了小叔公这样的先生,还让娘亲给他讲解武举,给了他莫大的希望。
可他转念又想,有这个怨天尤人的功夫,倒不如赶紧想办法!
他习惯性地翻出锦囊里的孔子像,一条乌沉沉的紫檀手串从里面掉落出来。
“啊!”平安仿佛看到了救星。
不是仿佛,这就是唯一的救星!
次日一早,平安趁老爹上朝,娘亲出门应酬,留下一封书信,只带着阿蛮从家里跑了出去,租了辆马车,往东长安街驶去。
东长安街道路宽阔,聚集了许多官衙,但都是朱漆大门,红墙碧瓦,当中混了个青石砖墙和青黑色大门的,就是北镇抚司。
门口一对石狮子怒目圆睁,张牙舞爪,给人的感觉不是威严肃穆,而是鬼气森森。
“听说普通人站在北镇抚司门口都会腿软。”平安道。
“你腿软吗?”阿蛮问。
平安摇摇头:“我可不是一般二般的人。”
言罢,他目光坚定,闷头往里走。
“诶,孩子!”一位好心的大娘拉住他,蹲下来,苦口婆心地跟他讲此地的可怕之处,文官下轿,武官下马,等闲的路过连大气都不敢喘。
总算敷衍过热心大娘,平安叹一口气:“好的,我也开始腿软了。”
阿蛮伸出手:“把手串给我,我替你进去。”
平安拒绝了,他毕竟是命官之子,锦衣卫多少会有所顾忌,阿蛮就不一定了。
“站住!”凶悍的锦衣卫校尉拦住他的去路:“谁家的孩子,如此不晓事,快快走开!”
“军爷,我找人,麻烦行个方便。”平安道。
那校尉见他衣着鲜亮,细致白净,一看就是富人家仔细养大的孩子,不该放任他到处乱撞才是。
遂横眉怒目地瞪着他:“找什么人?你家大人呢?”
“我找罗四凤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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