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安睡饱一觉从屋里出来,小脸被热炕烘的红彤彤的,曹妈妈已经给他穿上里外一新的新年战袍,是娘亲精心为他搭配的,羊毛挂里的袄裤,白绒滚边的猩红色比甲,前襟绣了一对儿嬉戏的瑞虎,白绒暖耳和冬帽,厚实的羊绒暖靴,活像个毛茸茸的球。
昨夜下过一场大雪,天地间一片银白。
平安看着银装素裹的庭院,新的一年,他七岁了!
“走吧。”陈琰拉着他出门拜年。
平安把两手藏在身后,他已经是大孩子了,才不需要拉手。
结果迈出门槛时踩了个空,扑通一声摔在了雪地里,江南长大的孩子,哪里想到京城的积雪可以没过膝盖啊。
林月白想着孩子一定稀罕雪,便特意不叫下人打扫的,谁承想第一步便摔了个大跟头
两人忙追出去扶他,只见纯白的雪地里留下点点猩红。
林月白吓坏了,忙问他磕到了那里。
平安整张脸皱在一起,“呜呜”几声,从嘴里吐出一颗带血的小门牙。
林月白惊喜道:“平安掉牙了!?”
陈琰反问:“那句老话怎么说的?”
“下牙掉了扔房顶,上牙掉了埋土里。”林月白道。
陈琰扒开平安的嘴,果然缺了一颗下牙。
“爹,扔高一点。”平安咧嘴笑道。
陈琰奋力一扔……将将掉在房檐上。
小靴子踩在雪地里咯吱咯吱作响,平安跟着老爹上了马车,喜忧参半地问:“爹,我少了一颗门牙可怎么见人啊?”
“只少一颗,不碍事的。”陈琰说着,让他张开嘴。
戳一戳,原来上牙也松动了,陈琰忍不住伸手去掰,果然又掰下一颗……
“啊——”
平安悲惨的尖叫声传出车厢,车夫勒马停了下来:“大爷,有事吗?”
却听陈琰笑出声来。
平安捂着嘴哀嚎:“爹,你赔我的牙!!!”
……
大年初一,平安就缺了两颗门牙。
好在大雍的拜年方式比较特别,叫做“望门投帖”,拜年可以不用进家门,直接将提前写好的拜帖交给管家或门房,甚至是门口挂着的大福袋即可,相比后世的短信拜年,也就多跑几趟腿。
但是再怎么省略,座师的门是必须要登的。
郭恒去岁主持会试,继而升任吏部尚书,家中客似云来,马车都堵在胡同口外。
郭恒只遣了长子和学生周沂在前院应付来客,却叫人将陈琰父子请进内宅。
平安拉着老爹弯下腰:“这个郭大人要跟师祖竞争嫡长师吗?”
陈琰忍笑,也小声道:“他要是嫡长师,爹现在也在前堂替他待客呢。”
平安点点头,也对,真正的自己人是不会如此客气的,比起这个素未蒙面的郭尚书,他还是更站师祖一些。
自从调任吏部,郭恒的眉头就没解开过。
先帝长寿,晚年却时常昏聩,留下个驴唇不对马嘴的烂摊子驾鹤西去,内阁多是因循守旧的老顽固,杨贯那种不知兵事的都能当上兵部尚书。
坊间都在传“纸糊的内阁,泥塑的六部”,同时还传出京城四大笑柄:“太医院的药方,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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