姓愿不愿意腾屋,灾民流徙大多身无分文,你叫他们如何付得起房租呢?”
平安道:“他们只是没有家了,又不是没力气不能干活,明明可以跟本县人一样干活赚钱,为什么要住在窝棚里喝粥呢?”
众人面面相觑。
陈琰翻译道:“平安的意思是‘以工代赈’。”
众人收敛笑意,开始思考。
“以工代赈”在前朝十分盛行,不过多是地方官员的个人行为,没有留下完整的工赈制度,到了本朝便销声匿迹了。
每每赈灾,官员们只想按正常流程,给灾民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,一点果腹的食物,只要不出大错,发生疫病很正常,死一些人也很正常,朝廷不会轻易怪罪,因此没有人冒险推陈出新。
平安点点头,认可了老爹的说法,又道:“人多不好吗?人多可太好了!社学有人盖了,破路有人修了,工钱还便宜,把活干完他们就可以走了,还你们一个文明城市。”
宋师爷侧耳问:“什么城市?”
陈琰再次翻译:“灾民可以在县里的工场、作坊自己找营生,找不到的,就去整修社学、城墙、堤坝、街道,甚至开垦荒田,县里拨付工钱,灾民以工交租,自给自足。开垦的田亩纳入县里的官田,也是一笔收入,再加朝廷分拨的赈灾钱粮,应该能撑过半年,半年之后他们也该返乡了,留给盛安县的,是崭新的街道,坚实的城墙,肥沃的官田,不但可解燃眉之急,还能造福后人。”
众人眼前一亮。
宋师爷道:“此法似乎可以一试!”
孙知县抚掌大笑:“平安平安,你就是上天派来拯救本官的福星!”
陈琰见孙知县巴不得把平安薅过来啃上两口样子,赶忙劝道:“县尊,先吃饭吧,菜要凉了。”
孙知县搁下筷子:“不吃了,本官这就去拟出章程,除了独老孤幼、病弱残疾者加以救治,其他人修桥铺路、开垦荒田,以工代赈!”
他腾地起身,忽然眼前一黑,怦然倒地。
众人乱作一团,抚胸拍背掐人中,可算将他弄醒了。
平安心想,应该是低血糖了,赶紧将自己面前的甜汤端过来,让宋师爷灌给他喝。
孙知县喝了几口甜汤,苍白的脸上渐渐恢复血色,缓缓吐出一口浊气,看着平安感叹道:“真是汲天地之精华,采日月之灵气,才能生出这样一个神童啊。”
平安赶紧摇头:“我不是我没有我随便说说。”
“要是能做成挂件拴在腰上,定能保我逢凶化吉,事事平安。”孙知县又道。
平安:??!
宋师爷忙去捂他的嘴,对毛骨悚然的平安解释道:“大老爷累的说胡话了,多担待啊。”
平安对低血糖有些了解,严重者是有可能神志不清胡言乱语,甚至做出过激行为。
他往后退了几步,生怕真的被做成挂件……
“好了好了县尊,先回内宅休息吧。”宋师爷一边劝,一边将孙知县扶回内宅。
孙知县倒下,全世界都安静了。
平安总算能把老爹抢回来,带回家跟娘亲团聚了。
风停雨歇,陈琰拒绝了县衙的马车,带着平安步行回家,走走路,消消食。
“消什么食啊,根本没吃几口饭,我还饿着呢。”平安抱怨道。
于是陈琰带着他,买了一路炸货小吃,边走边吃。
陈琰剥了个糖炒栗子,塞进平安嘴里:“最近家里怎么样?”
平安嚼嚼嚼:“唔,挺好的。”
“学堂里呢?”陈琰又问。
“也挺好的。”
陈琰隐隐觉得哪里不对:“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?”
平安挤出一个可爱的笑:“不瞒着,您回去看看就知道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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