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山羊没有说话,它对着李銮低下头,只见两角之间的毛发里栖息着一只白色的小蝴蝶,蝴蝶闪动了两下翅膀,翅膀就变成了两根苍白的食指,指背相对,用力扒开山羊头皮钻了出来,先钻出了食指,然后是一双手,但见那双手手背相对,用力一撑,中间便挤出了一张黑发纠缠的、女孩的面孔,如同一个被困在羊身体里人正竭力向外爬。
不过女孩露出两只手和面孔之后就不再往外钻了,它蜷曲手指指向右侧的门:“你应该从那里下去。”
李銮被眼前所见震惊到脑子嗡嗡作响,女孩的声音在她耳朵里回荡。
应该从那里下去……
那里下去……
下去……
等等!不对!
李銮忽然察觉到回音的音色和山羊的音色之间有微妙的差异,而且好像一直都只有左边的耳朵能听见回音,她本能地拍了下自己的左耳,然后这边耳朵就听见了一声微小的、诡异的笑声。
这声音是从她自己的耳朵里发出的。
李銮歪头掏了下耳朵,指尖摸到了一丝毛茸茸的东西,顾不得那是什么,赶快拍飞出去,那丝绒带着一点光明飞起来,原来是一颗蒲公英的种子。
“你们干嘛呢?”一个坚定有力的女声喝破了惊悚的氛围。
路潇和冼云泽从女孩指示的右门中走了出来,两人的出现立刻改变了室内诡谲的气场,连空气中的不安都沉淀了下来。
蒲公英降落在冼云泽的手腕上,长成了一条绿荧荧的细藤,根须还偷偷扎进他的皮肤汲取着灵息,在灵息的滋养下,蒲公英很快开出了黄色的小花,看上去犹如一条美丽的手链。
路潇站在李銮和山羊之间,生气地呵斥黑山羊颅顶的人脸:“你又故意吓人。”
人脸和两只手一起飞快摇摆,用尽肢体语言否认道:“我没有!”
“怎么没有!你这幅样子吓到多少特设处的工作人员啦?”
人脸和手从羊头上跳了下来,螃蟹一样在地上左右滑行,原来它和山羊跟本就不是一体的。
“我修行日浅!现在就能化形出人脸和手嘛!我本来要带她去你那里的,可是我的本体吐字不清,她听到我说话就一直跑,所以我才变成这样给她指路咯!我现在有嘴巴可以清楚地发音,还有手指可以指路,可以指左边、可以指右边、可以到处指,多方便!”
路潇语气严厉地说:“变回去!”
人脸不甘地努了努嘴,闪身变回了白色蝴蝶,轻盈落在冼云泽头顶。
“还有你,不许再吃纸了!”路潇伸手抽出羊嘴里的黄裱纸,捏着羊嘴用力摇了摇,“这是帝君宫让我给他们画符用的,都要被你吃光了!“
虽然她在卫生纸上画符也有一样的效果,但帝君宫非要追求这个形式,说是色彩搭配比较有氛围感。
路潇处理完这对怪胎,接着喊:“这里怎么没有光明,谁把太阳偷走了?”
话音一落,缠住冼云泽手腕的蒲公英便偷偷松解,路潇一把抓住准备跑路的蒲公英,猛地甩了甩,无数闪亮的蒲公英种子被甩飞出来,绒球流经之处,光明普照,很快整座商场、整座城市都天亮了。
被迫吐出光明的蒲公英心有不甘,脱手之后开始绕着冼云泽转圈,似乎在发牢骚。
冼云泽把它捉回手心,耐心教导:“不可以骂人。”
路潇没有理会他们的小动作,而是看向了李銮:“它们是朋友托我照顾的山中精灵,不会害人,就是有点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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