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珠,这颗畸形的眼珠时而滴溜溜乱转,时而努力向上翻白眼,非常有主意,完全不听大脑使唤。
但这些都还不算要命。
要命的是他嘴角溢出源源不绝的血沫,背部还隆起了一个乌龟一样的壳,仔细分辨,能看出那是一层纤细的赘生肋骨,有些肋骨已经被挤碎折断,还有些反扎进体内,深深刺入心脏或者肺的位置,应该已经造成了严重的脏器出血。
路潇微微皱眉。
褚教授的情况比李小姐还要糟糕,而且通道里集聚着浓重的怨气,怨灵一定就在附近,似是为了印证她的猜想,通道里忽然响起凄凄哀哀的哭声,时远时近,时大时小,找不到源头。
路潇甩手握住珠串,一拳砸在石壁上,蓝光迸溅,坚硬的岩石渗出黑色的浆液,一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影子倏忽飞开,窜到了路潇的头顶。
她抽出警棍,缠上珠串,一跃而起直插向那影子,原本平平无奇的橡胶警棍突然具备了超越材质的坚韧,一击之下,深入岩石三寸!
影子瞬间窜开,却被甩棍上蓝色的符文链条紧紧咬住不放,符文越缠越紧,怨灵的速度也越来越慢,而且它拖着条发光的尾巴,根本逃不脱路潇的追捕,很快就被面对面抵在了墙壁上。
两相对峙间,低沉的哭泣忽然变成了凄厉的哀鸣,影子的轮廓开始变得模糊,像是墨水溶解在了水里一样,黑暗也扩散到了整个溶洞,矿灯暗下来,气温低到冰冷入骨,这就是怨灵枉死后凝聚的怨气,它的痛苦,它的悲哀,它的不甘心。
随着怨气离散,怨灵也渐渐恢复了人的轮廓,仿佛是路潇自己投在石壁上的影子。
路潇轻柔地说:“好啦好啦,我都听到啦,剩下的事情放心交给我,安心离开吧。”
符文最后一次闪烁,影子在她面前破碎,矿灯也立刻恢复了亮度。
警察接到危险解除的通知后,立刻悬降入路潇所在的洞口,运出了已经无法动弹的褚教授。
回到地面后,教授彻底有进气没出气了。
他背后赘生的肋骨不再生长,但已经长出的部分刺入内脏,每次挪动都会造成新的出血,此时的他就像一堆多米诺骨牌,风一吹都可能导致全盘崩溃。
警察们只能把他挪到青江江滩上,让他自己换个舒服的姿势坐着。
路潇对的接洽人摇摇头,示意不要叫急救了,之后她坐在了褚教授的身边。
于是此时天已入夜,对岸楼台如新,头顶明月如故,他们身前是延绵无尽的青江,身后是栩栩如生的《潜龙在渊》图,清光辉映下,水面上又升起了淡淡的薄雾……
第9章
邹承启的太太,本该是邹承文的未婚妻。
邹家二少爷与未婚妻青梅竹马,还有层指腹为婚的关系,又都是受过西式教育的新人,志趣相投,所以时常一同游船、喝茶、跳舞,一天天好不快乐,如无意外,他们的婚后生活也将十分美满,怪只怪他年轻时太贪玩,总想着成家立业后便难得自由,因此一直拖着不肯完婚。
结果他没等到结婚那天,便染了肺结核病,当时肺结核病还属于绝症,无药可医,沾上就是个死。
男女双方都是当地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,女方家断然不会把女儿嫁给行将就木的人,可这时候,他们突然发现女儿怀孕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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