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悲鸣屿先生!”
声音隔了半个院子,照样干净地传了过来。悲鸣屿并不回应,只是极快地走过去。
“身上没事吧。”
他没想到七惠很是神采奕奕。
“我没有任何问题!悲鸣屿先生!麻烦您再跟我练习一次吧!”
其他人虽然不敢置喙,却也暗暗关注着这边。
“没想到她今天还敢来……,要是我,知道自己苦练了一个多月,一点成果都没有,恐怕直接放弃剑道都有可能了。”
“而且还是在大家面前啊,真的很丢脸吧。又是女孩子……”
“女孩子怎么了?照这么下去我们恐怕更要比不过小七了,还不抓紧训练?”
一众人便又开始规规矩矩地训练。
能接受柱的指导,本来就是极优秀的人才。他们聚在这个院落里,也是指望着悲鸣屿先生有空时能指点一二。平时大部分时间,都是自己出去做任务,九死一生,然后回来,享受一点难得的平静。
也正因为如此,他们同样拿天海七惠作为重要的伙伴,决不会因为她的表现或挑战而嘲笑她。相反,会更被她的勇气所鼓舞。
七惠受了那样的挫折,也立刻在第二天便从头再来了。难道他们就会比她更差吗?
不会的。
每一个鬼杀队的队士,都是百折不挠、勇武不屈的热血武士。只要能多斩杀一只鬼,他们愿意付出常人难以想象的代价。
“你还要,再和我练习一次?”
悲鸣屿问她,话音里有着难以忽视的疑惑。
他当然清楚天海七惠是多么怕疼的一个人。
以前潜心学医的时候,七惠常常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读医书。
书从来是一种昂贵的东西,因为纸张难得,后来技术发展,渐渐成本降低,她学起来也更加便利。七惠便总说这是她的运气,该她好好习医。
某天悲鸣屿叫她吃饭,她正在翻书,被那声音一吓——鬼杀队的人走路总是不出声,她已经抱怨了很多次——书页狠狠割破她的手指。
虽说是狠狠割破,但伤口显然不深,只是看上去骇人。血立刻浸出来,将竹黄的开花纸层层燃透。
少女咬着下唇,试图用上头的痛来代替下头的痛,效果却只是寥寥。
她对痛感太过敏锐,几乎是放大镜一样,别人觉得一点点的痛,她就要被迫放大几倍来体验。
一双黑眼睛霎时间便湿润起来。
悲鸣屿叹口气,也从此深切地体会到她的确是无比的娇气。
这样怕疼的一个人——
她站在悲鸣屿面前,即使在女性中称得上一句挺拔高挑的身材,依然显得无比娇小。
女孩子手臂很长,四肢纤细柔软,皮肤细白。本来该是在千金之家里娇养着,精心呵护着长大。而非和他们一起舞刀弄剑,为了生存下去而拼尽全力。
其实鬼杀队里的人,哪一个不是这样的呢?说他自私也好,说他护短也好。悲鸣屿行冥只是无论如何都想让天海七惠好好活下去,仅此而已。
男人长长地出了一口气。
悲鸣屿从来是不动如山的一个人,能让他一副如此动摇的样子……。
七惠有些惴惴起来,正要抬手去碰一碰师父的衣襟,便听见他说:“我是不会继续和你对练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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