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因如此,那个简陋的纪录片在衔接上看起来就会特别突兀,镜头一会儿在这,一会儿在哪,上一秒还在拍周围的环境,突然又是那个小孩。
镜头里的小君泽没有说话,不悲不喜,那双黑漆漆的、深不见底的眼睛直直看着镜头,配合上当时偏僻的环境,给人一种特别瘆人的感觉。
已经长大的裴君泽就这么陡然和小时候的自己隔着屏幕对视上了。
那种感觉很奇妙,裴君泽早已经忘记自己小时候的样子,但那会儿看着自己,模模糊糊的想起了那时的心情。
只是因为不清楚来的陌生人是谁,所以对此格外警惕罢了。但凡他们中的哪位想来追裴君泽,应该就会被他引到后面的竹林,里面宛如一个迷宫,还有他做的陷阱。
当然,他们很幸运,当时并没有贸然的靠近那个看起来就很奇怪的小孩,而是选择继续往前走一走,看有没有别的什么人。
*
他们当时是从另外一条路进村的,沿着路往前走很快就遇到了村子里的其他村民。
录像里的两个人从他们的口中知道了裴君泽,哦不,知道了狗娃的身份。画面里的村民穿着蓝色的老式蓝上衣,挎着篮子,皱着眉让他们离那个娃子远一点,他不太对劲。
“他身上有些玄乎,你们不知道…”村民很少出去,见相机非常稀奇,拉着他们说了好些话,“那娃子把它爹妈都克死了…谁还敢去啊…”
越是偏僻落后贫困的地方,越是迷信。录像的小记者和他朋友是受过高等教育的,不信这个,反而还被村民的介绍提起了兴趣。
但毕竟是纪录片嘛,记者觉得来都来了,还是要再回去看一看吧。
而也是这一次他们走进了那个危房一样的土坯房,看到了更多之前没看到的东西。
破败的土坯房、漏雨的房顶、四处接水的盆子、摇摇欲坠的土灶上一个缺了口的锅,锅里也不知道煮着什么东西,像野菜又像野草…
因为看着还是热的,所以记者的朋友猜测小孩刚才应该在煮,看他们进了屋,就跑了。
两个大人在屋里转来转去,也跟着把小孩住的地方拍了全,发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地窖,只是里面的味儿太大了,没进去。
从屋里出来后,走到院子里,又看到了地上一些数字和简单的汉字和笔画,看着像用小棍子在地上写的。
“那小孩写的?”
“应该是。”
两人对话间,小记者的朋友在外面开口:“你过来,那个小孩又回来了。”
镜头跟着转过去,果然看到了小孩。这一次他在矮陂下,看起来瘦瘦的,小小的。
两个大人朝着不远处的小孩搭话,问地上的那些字是不是他写的,问是谁教他的,小孩依旧对他们的话不予理会…
记者也轴,录像应该是做过后期剪辑处理,外面天色都有点黑了,那个小孩这才下来,他无视了大人自己去厨房吃那个已经凉透了的糊糊。
录像外的两个外乡人想给小孩拿点吃点,但那个小孩看起来很怕生人,看到有人靠近,就立马躲很远。
大抵是因为他一直不讲话的缘故,他们断定他可能是自闭症…
“这么小,父母都没了…哎…”画面里那个记者的朋友,他皱着眉叹气,“看起来好造孽哦…政府都不管吗?”
“可能是不知道吧?马上入冬了,他就穿那么单薄的衣服,屋顶又漏风又漏雨的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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