才知道,原来因为她是不婚主义,叶之鸣和沈韵私底下没少掐架。
至于掐架的内容,无外乎就是指责对方,以及自我谴责。
沈韵说,其实在他们心里,他们都强烈地希望叶沐能成家、生育,但如果真的没有这一天,他们虽然觉得遗憾,但也愿意接受。
叶沐听了很惊讶:“我一直以为你们是支持我的。”
沈韵:“我们不是支持,只是不希望因为反对而激起你的反弹。就怕你会因此做错决定,嫁一个你不喜欢,或是不合适的人,那简直比坐牢还要难受。我们走错的路,不希望你再走。”
这似乎是每一个从苦难中挣脱出来的家长的心态,他们希望下一代不要再吃苦受难,却总会忘记,人都是在苦难中成长的。
没有苦难,即便读遍四书五经,背下所有警世恒言,也不会获得真正意义的成长。
叶沐:“所以,你们还是希望我走入家庭是吗?”
沈韵点头:“我当然想过……而且我想可能等你三十岁以后,你的观念、思想也许会有一些改变,到时候可能不用我们说,你自己也会那么做。”
叶沐明白沈韵的意思。
原生家庭会直接影响一个人的爱情观、家庭观,从某种层面来说,无论是幸福的家庭还是悲惨的家庭,它对生长在这个家庭里的小孩都是一种思想束缚,令他们产生某种刻板印象。
到了社会上,原生家庭的影响也会成为一个人底层结构的基础,所有行为都会建筑在这层基础之上。
但这并不是永远的。
当一个人后天形成的认知越来越丰厚,逐渐占领上风,它就会逐渐取代原来的基础,形成新的结构堡垒,最终于内在形成和解,趋于平衡。
这也是一种打破束缚,先破再立的过程。
不过也有一种说法是,人要用一生来治愈童年。
这种说法显然太过绝对,对于大多数无法打破初始结构的人来说,他们一直处在和束缚斗争的状态里,或许真的需要花费一生的时间,但对于能挣脱的人来说,或许人到中年就能完成这个仪式。
只不过结果可能是彻底改变,也可能是“顺从”本心,维持不动。
无论是哪一种,内心都是平静的。
在叶沐的印象中,她和沈韵几乎没有过这样的对话,这也是她第一次得知,原来沈韵和叶之鸣并不赞成她的“选择”。
虽然不赞成,却也不会用“霸权”的方式控制她。
叶沐也是第一次跟沈韵这样说道:“我第一次产生这个念头的时候,那对我来说是一种坚持。我当时并不清楚自己的真实想法,后来想想,那应该就是一种‘逃避’。而现在它对我来说,不再是坚持,而是一种生活态度。”
“态度?”沈韵摇头:“我不明白。”
叶沐说:“我交往过的那几个男朋友,他们都挺好的,起码他们向我展示的这一面都是好的。也许如果我们多相处几年,我会看到他们不好的一面。我也相信,在他们眼里,那段关系里的我也是好的。那么既然双方都很好,为什么还是无法达成长期关系呢?可见两个人能否能结婚生子和好不好无关。即便两个人都人品低劣,也可以白头偕老。我想之所以无法走下去,就是因为态度不同。”
因为态度背道而驰,不愿一方迁就另一方,没有人牺牲、妥协,那就只能分开。
叶沐继续道:“但我想,我和他们应该也有共性,就像那个词描述的一样——智力相容性。这就像物以类聚,人以群分的道理,能量相等的人总能穿过人海嗅到彼此。只可惜,我们之间的共性还不足以支撑一段长期关系。或许将来有那么一个人出现呢,我会因为他而得到启发,正好也到了我愿意改变的阶段。但这种改变不是妥协,只是一种选择,一种阶段性‘进化’。未来的事,谁说的准呢?”
沈韵久久说不上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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