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考前几日,王英范还故意把她浇湿后锁在放了学的教室里。
她感冒了。
带着病上了考场,最后以失败收场。
宋羽汐考完试,一时不知该为逃离霸凌而庆幸,还是该为这十二年苦读却功亏一篑而伤心。
母亲特意请了假来接她。
看见她脸色那么差,也什么都没说。
成绩出来后,家里更沉默了。
沉默的让人喘不上气。
母女间的距离被这种无声的沉默越拉越远。
宋羽汐却听说,王英范去了一所名牌大学。
返校时,她忍不住去问了老师。
老师说他是被自主招生进去的,因为高二那年,他参加全国性的科技竞赛拿了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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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英范,参加科技竞赛,还能拿奖。
宋羽汐只觉得讽刺极了。
这其中的猫腻,谁又看不出。
老师惋惜回避的眼神,不就是答案。
她的人生因他改写。
为什么他这个加害者,反而一路青云?
宋羽汐不懂。
老师安慰她道:“老师知道这可能不公平, 但这只是暂时的而已,善有善报恶有恶报,他那样的性子,以后好不了。”
宋羽汐点头。
她也只能以什么因果报应来安慰,等着看他倒霉的那天。
不管如何说,对于此刻的宋羽汐来说,噩梦好像结束了。
她复读了一年。
一切好像回到了正轨。
只是她比以前更不爱说话,性子也更胆小。
她还是一个人独来独往,不与人打交道,努力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在了学习上。
她已经晚了一年,让母亲多操劳了一年。
她不能再次接受失败。
即使午夜梦回,她总是还会梦见过去。
即使走在学校里,她也时常觉得下一秒就会有一瓶水泼过来。
可她还是在一年后,考了个好成绩。
她报考了离家很远很远的学校。
与从前规划的,差了许多。
这一年,母女关系说不上差。
只是始终像隔着什么。
她们彼此愧疚,却又都心怀委屈。
她们只是同样被迫忍耐低头的可怜人。
抱在一起也只会让悲伤加剧。
所以宋羽汐离开了。
大学四年,她很少回家。
假期都被她用来打工挣钱了。
她如愿让母亲可以不再那么操劳。
只是远没有当初设想的那般快乐和满足。
事实上,她很难快乐。
即使身上的伤痕早就褪去,连个印记都没留下。
可头顶总像有一块天阴着。
毕业后,她回了省城,留在和母亲不近不远的地方。
她学的法律专业,找了份还算不错工作。
在一家普通的律师事务所从助理干起,几年后,也成了名正式律师,主接一些离婚官司。
说出去,也算是小有所成,风光体面。
虽然每个月的工资在交了房租和日常花销后,根本剩不了多少。
宋羽汐的生活安稳了下来,每天一切如常,不疼不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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