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昂起下巴,看向站在台上面色复杂的苏溪,“你现在就算再风光,也改不了你是个可怜人,做他们两对夫妇的女儿,都是可怜人!”
梁姝玉说完,拿起高脚杯就嗑到了桌边。
杯子的破裂声清脆而急促,尖锐的玻璃碎片凉的似坚硬的冰锥。
在扎进胸口前一秒,梁姝玉却觉得手上一疼。
动作迟疑一瞬后,被从台上扑下来的苏溪摁倒。
锋利的玻璃碎片离了手,梁姝玉躺在地上,不明白苏溪为什么会想救她。
苏溪爬起身,小脸板的紧紧的,“错了就去认,有罪就去赎,想恨也可以去恨,但是你的生命不应该终结在你自己的手里。”
为什么救她?
不为原谅,没有宽容。
可能梁姝玉走到今天原因很多,但那不是她苏溪造成的,她也不该为那些原因买单,
她只是,知道她姐姐见不得有人自杀在她眼前。
这可能就是一种默契吧。
刚刚梁姝玉的手疼的抽动了一下,就是她们默契的证明。
警车来了又走。
梁姝玉被上了手铐押走了。
拍卖会本来是没法再进行,不少人只想赶紧离开这里,回到自己熟悉的安全地方。
但谢秀竹留下了,少数几个对那画有兴趣的,也留下了。
最后那幅画被拍卖出了八百万的高价作为善款,是当晚成交价最高的一幅作品。
苏溪想到那八百万将帮助许多失学儿童重新回到学校,一种激荡的情绪就充盈了胸腔。
出了拍卖厅,苏溪才发现梁夫人也没走。
看见她和谢秀竹出来,梁夫人赶紧迎了过来。
“乖女儿啊,听说那画拍了八百万是不是?你……”
苏溪打断了她的话,“梁姝玉说的对,你确实该恨,别白费心机了,从我这里,你得不到任何东西,”
说完,苏溪拉着谢秀竹和梁夫人擦肩而过。
匆匆赶来的梁父却拦在了她面前,他刚想说什么,苏溪抬眸,目光冷淡。
“道貌岸然,袖手旁观,坐收渔翁之利,你比她还要可恶。”
扔下一句,苏溪径直离开。
梁夫人看着她的背影,沉默着没说话。
她只是回想起了苏溪刚回梁家的那天,她看他们的眼中,似幼兽看向血亲的孺慕。
而如今,那种眼神彻底消失了。
梁父被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,走过来问道:“什么我更可恶?谁又惹她了?”
梁夫人面色疲惫的捏了捏眉心,“你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吗?那你干什么来了?”
“还不是为了苏溪,刚才上面下来人找我谈话了。”
“上面?找你谈话?因为什么?”
“就因为咱们扣押苏溪户籍不让她上学的事,这丫头居然有这样的能力和上面搭上关系,她怎么不早说呢?快,快追上她,我们跟她道歉,哄她回家,以后咱们就认她一个女儿,姝玉也让她搬出去吧,免得苏溪生气。”
梁夫人听见,苦笑的咧了咧嘴角。
“不用了,晚了……都晚了。”
什么都晚了。
公司也好。
苏溪也好。
梁姝玉也好。
全都晚了。
梁夫人走出宴会厅,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雪。
她拉着还想找苏溪的梁父走进雪中,不再回头。
梁家是在半个月后彻底宣告破产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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