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她似乎头疼,坐在一旁的谢宴川抬手,动作轻柔地摁上她的太阳穴,他指尖冰凉、按摩得到位,舒缓效果极佳,少女紧蹙的眉毛慢慢展开,倚着谢镇野的胸膛放松了身体。
三人氛围正好,却听:
“真是伤风败俗!”
彻底缓过神后,郁姣抬眸,看向这位出言不逊者。
面容冷肃的中年男人厌恶地望来,他身着一席繁复的白色长袍,金色丝线点缀其上,在胸膛勾勒出一个被钉子刺穿的蝙蝠翅膀。
他身后整整齐齐站着三排人,皆身着白色长袍。
——教会?
在幻境中的教会待了五年的经历闪过,像一本等待她随时翻阅的书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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脑中万千思绪划过,最终停留在:
“学院的结界,打开了?”
那人布下调转血族子弟和普通人能力的阵法时,同时布下了阻隔进出的阵法,按理说这些外人根本无法进入学院。
听到郁姣的问题,谢镇野冷冷瞥了眼他哥跟教会众人,颇有些阴阳怪气,“你的宴川哥哥到外面搬了‘救兵’回来,还没破阵,阵自个就没了。”
得到肯定的答复,郁姣面色微沉,不知从哪生出一股气力,挣扎起身不顾阻拦,踉踉跄跄直奔学院礼堂。
她耳边恍惚响起那人玩世不恭的声音。
——阵法啊?你对这玩意儿感兴趣?怎么说呢,越复杂的阵越难破,有时就连布阵者本人都无法解开,除非……
身死道消。
“……”
郁姣闭眼,压住心中莫名的情绪,心知:她是被那幻境中真实的经历影响了。
大腿侧的衣物传来阵阵热意,紧接着,似乎有无形的气流牵引着她,将双子和教会众人遥遥甩在身后。
她气喘吁吁推开礼堂大门。
此地仍旧一片狼藉,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碎石和暗红的血渍,座椅东倒西歪,不复当初的华丽与高傲。
阵法,果然破了。
郁姣静默地立在这片昏暗破败的废墟当中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贴着大腿的衣兜里热意越发滚烫,郁姣如梦初醒,将那片热源掏了出来。
……是那人给的人皮纸。
在展开的瞬间,如设置好的程序般,其上浮现出一行又一行熟悉的字迹,是他一贯的潇洒不羁。
[大小姐这么聪明,想必已经猜到了吧?]
[虽然想安慰你别难过,但你这么冷心冷肺,想必是不会为了我掉眼泪珠子的]
如他所料,郁姣神情寡淡地垂着眼,没掉一颗眼泪,细看才能发现,她捏着纸的指尖有些紧绷。
[说实话,无法以真实的面目和姓名和你相识,是我最遗憾的事情,但在这一刻,我忽然感到庆幸]
[这样的话,我就可以自欺欺人地告诉你]
[我没有离开]
[从今以后,路上与你擦肩而过的任何一个人,都有可能是我]
[就当这是一场永远不会结束的捉迷藏吧,再见……]
字迹一一消散,人皮纸自燃了起来,却未曾灼伤郁姣分毫,她感到有什么冰凉的东西圈住了她的手指。
夺目的光泽在黑色灰烬之间闪耀。
——那是一枚钻戒。
【恭喜您,达成结局——[杀戮即赎罪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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