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危险的锋芒令郁姣理智回笼。
这是她在谢家的卧房。
郁姣呼吸一顿。
——她那身脏兮兮的校服已经被换掉了,身体干净清爽,受伤的地方也已抹了药。
她失去意识,不可能自己换衣服洗澡,一定是别人帮忙,那她胸口的符号岂不是……
锃。
匕首的破空声凌然。
饶是郁姣在昏迷前就早有预料,此刻心脏仍不免一缩。
瞧着他这幅模样,郁姣在心中低叹:看来身份已经暴露了。
“我想了很久。”
谢宴川忽然轻声开口,如一个信号。
郁姣心道:来了。
兴师问罪来了。
他依旧没看郁姣,目光幽远地落在窗外,像一片浓得化不开的冰雾,将艳阳天也凝结出了寒霜。
他缓缓道:
“在被接到谢家直系、成为高高在上的谢大少爷之前,我和谢镇野不过是万千籍籍无名的血族小辈之一。”
“单单我们那一支就有十几个少爷小姐。家族资源有限,为了生存,半大的小孩也学会了勾心斗角和欺软怕硬。”
他的嗓音平淡,却令郁姣联想到隐藏在幽静湖面下的汹涌暗流。
“我们俩当时很小,一起养了只同样弱小的兔子。”
他垂着眼皮,比划出短短的一截。
“大概这么大。”
面无表情又认真模样有种诡异的可爱,但郁姣看着他手中的匕首,只觉得心惊肉跳。
这算什么?
开刀前的谈心时间?
“太可爱的东西会招来旁人的觊觎。”
他的目光终于转了过来,落在郁姣的脸上。
“它丢了。”
“……”
郁姣有点拿捏不准他的态度。
尽管浑身乏力,她还是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,虚虚靠着软垫。
两人平视。
郁姣问:“然后呢?”
谢宴川看着她,“我找了整整一天。”
他手腕微转,锋利的刀刃折射出一道刺眼的白光。
郁姣不禁眯眼,难以看清他的神情,只能听到寒凉而平淡的嗓音,像一把稳稳破开肺腑的钢刀。
“然后我在当晚的餐桌上找到了它。”
郁姣微顿。
室内一时安静,唯有空气中的微尘在阳光下浮浮沉沉。
“或许小孩难免有天真的情结。以为只要变得强大,就不会再受到欺辱,心爱之物也不会被夺走。”
如冰如霜的一双眼沉静地望着郁姣,他站起身来,显得有些居高临下。
郁姣心一紧,默不作声攥紧被单。
嗒、嗒、嗒。
他迈开脚步走了过来,垂在身侧的手握着那把锋利的匕首。
“但现在我发现——”
他已然走近,高大的身影投出一片阴翳,铺天盖地般笼罩住郁姣。
令她有种难以喘息的错觉。
谢宴川垂下眼皮,慢条斯理卷起袖口,露出线条凌然的小臂,手握匕首。
一副要动手的架势。
郁姣浑身无力,脊背紧绷,试图逃离般极力后撤,却只是陷入过于绵软的靠垫。
——她根本避无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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