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HA荒唐而暧昧的恋人关系,若即若离、自由来去,哪一方烦腻了随时可以好聚好散……辛铮骨子里就是这么个自由散漫讨厌束缚的性格,他曾经以为这是最适合他们俩这段孽缘的模式。
可荆淼那只遍布痂痕、却也从未如此结实有力的手无比分明地提醒他,他们俩早已为对方改变了太多,自从这场将他们的生命彻底绑在一起的意外发生后,无论有意还是无意,他们都已经做好了和对方共度漫长余生的准备。辛铮看着荆淼贴着他的手掌满脸安心地闭上了眼睛,心里陡然一阵酸软,在那一瞬间,他意识到自己可能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荆淼的想法。也许只是他单方面觉得自由恋爱关系比较好,而这个娇弱青涩的小哭包从一开始就打算和他度过终生。哪怕荆淼只能流着眼泪千方百计地把他拴在身边,哪怕他怀孕之后荆淼要面对的只是更多未知的威胁、挑战和恐惧,他的这个天真而偏执的漂亮小男友也从来没考虑过放手。
他突然就理解了荆淼层层掩埋下久病成疾的心结。小男友为什么想要他怀孕,在他怀孕后为什么又如此惶恐,在他答应婚约后荆淼的重重心事为什么不减反增,为什么在他们的孩子即将诞生时荆淼反而敏感不安到几近疯狂……用层层心事反复填平掩埋的深渊之下,是无穷无尽的恐惧。与荆淼无论如何都要和他在一起的执念相对应,荆淼恐惧的自始至终也只是同一件事:他害怕失去辛铮。
就仿佛拥有的越多越不舍得失去般,在他一步步成功把辛铮搂得更紧时,那份恐惧也变得愈发尖锐。以至于他甚至不能忍受辛铮会因为ALPHA危险的分娩死亡这个可能性,只要稍稍一碰他心里最深处那个血肉模糊的伤口,他就会被疼得歇斯底里,状似疯狂地努力克服恐惧。
辛铮心里被这份沉重流血的爱意涨得酸痛,嘴里却只是云淡风轻地低声劝诱:“你应该还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吧?现在不说的话……过几天可能就来不及了哦。”
荆淼猛然抬起头来,眼角顿时被勃然怒气烫得通红,脸上一瞬间划过了几乎有些扭曲的暴怒神情,随后却慢慢化成了麻木冷淡的神情,望向他的眼睛里明晃晃的满是受伤的神情。他似乎对于辛铮居然这么坦然地说出这种话感到不可置信,下意识要爆发的怒火又因为上次的教训堪堪收住了,最后只是一脸心如死灰的痛苦神色,声音却不可避免地染上了酸楚委屈的闷闷鼻音。
“你怎么能这么轻松地说出……这种话?我不是和你说过一次,你,你生气的话想怎么骂我都没关系,但是不要拿这种事情……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,每次看着你睡着的时候我都怕得恨不得自己赶紧死掉,一想到你有可能再也不睁开眼睛我就受不了,只有这个是不行的,只有这个……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事情,让你受了很多委屈,我知道我从来为你没有做过一件称职的恋人应该做的事情……做错了我可以改,做不好我愿意学,我这几天甚至想,哪怕你要离开我都没关系,只要你好好活下去就行了,只要不发生这种无可挽回的事情让我彻底失去你,其他的什么惩罚我都愿意承受——”
面色惨白浑身颤抖的青年情难自禁地一把将沉默的恋人搂进怀里,贪婪地索求着对方的体温和心跳,这时候他完全顾不上绷了许久的温柔体贴镇定了,像个害怕丢失心爱之物的孩子般惶急,心跳声响亮急促地叩着辛铮最后一道心门。辛铮感受着年轻ALPHA扣着自己脊背几乎要把自己揉进对方血肉的力道,那种竭尽全力的紧紧拥抱让他觉得如此无措,却发现自己搜肠刮肚也没有推开的理由。他知道自己输了, 在年轻ALPHA那种一无所有却又一往无前的真心面前,他无可拒绝,无处可逃。荆淼永远有办法让他丢盔弃甲地放弃一切,他的尊严,他的真心,如今连他的生命从此也不再由他独有了,荆淼用自己的命赌来了他的承诺,活着突然变成了义务,他可不能死啊……不然这个死心眼恋人可是会毫不犹豫实践同生共死誓言的。
辛铮沉沉叹了口气,不知道多少次对怀里的漂亮青年感到无可奈何。他轻拍着荆淼的背示意对方松手,努力压下自己声音里的那一点温热哽咽:“我哪来的委屈?你亏待我什么了?我们闹到现在这副丢人样子……不就是努力想和一起长长久久地走下去吗?既然决定要结婚,那就得做好一辈子互相付出的准备,计较谁付出的多一点有什么意义?以后的日子多着呢,你一件件记较得这么清楚,像是要同甘共苦的样子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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