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好赛,赛出你平日水准即可,勿辜负为兄的飒露紫。”李世民轻拍女孩双肩,“大伙儿都在为你鼓劲,素不爱热闹的欧阳公也来了。”
“好感动。”李小六攥住球杖,微微颤抖的指尖透露忐忑。
李渊目含期许望着李小六,抚须展笑:“阿耶备下绸缎百匹,芙蓉百朵为彩头,祈愿阿盈能为阿耶夺之。”
数丈外,宫人如流水捧来今早御园中新采的重瓣芙蓉,朵朵明艳璀瑰,瓣叶上淌落颗颗晶莹露水,愈显得娇丽欲滴。
“谢谢阿耶,阿耶真好!”李小六忙不迭鞠躬。
万氏起身,将李小六长帛理平,眸中隐隐浮动担忧,千言万语咽作一句叮嘱:“务必安全归来。”
李小六重重点头:“母亲放心,等我回来便赠你芙蓉花,弟弟的那份也有。”
万氏弯唇:“傻阿盈,母亲只望你平安便好。”
长孙知非与李秀宁亦随之站起身,取帕抹去她额头细汗。
“谢谢嫂嫂和姊姊。”
李秀宁眸子清澈,映出吾家有妹初长成的欣慰:“球场上不独需大胆,更要心细,阿姊从前教你的马球技巧,阿盈莫忘了。”
李小六应声:“我早都背熟了,你们乖乖等我的芙蓉花!”
“好,那嫂嫂静候阿盈佳音。”长孙知非捏了捏她的脸颊,唇角噙笑,“去罢。”
鼓点四起,似沙场号角,李小六三人扬鞭纵马,跃至球场中央。
马球状小如拳,躺卧正中。
鼓声愈发激越,响遏行云,比赛正式开始。
马蹄伴随响亮嘶鸣疾奔不止,六条球杖齐挥,一双双手臂交叠,但见其中一杆飒沓如流星,一道流畅的弧度过后,马球滑过天际,轱辘辘在空中滞留一刹,坠落时复被球杖抛起。
为首的突厥球手飞快赶至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俯身挥杆。
“快,拦住他!”李道宗惊呼。
李小六一拍马背,飒露紫驰如流电,眨眼间飞向那突厥球手,正欲争抢之际,另两名突厥队员旋即拢来,将她包在中间,不得突围。
李小六眼瞅人墙里一道空隙,李世勣正策马于其外接应,瞳眸一转,盯住时机,一夹马腹,忽侧身转臂,霹雳般迅猛挥动球杖,“咣”一声,马球自地上腾空飞跃而起。
突厥三人见状,登时拥上前去,马蹄杂沓,李小六复催动坐骑赶上,瞅准李世勣截下的马球,举杆往一侧洞中用力一挥,那球刹那抛远。
众人不由屏息视去,但见棕红圆球飞至门边,临近小洞时滞空一瞬,随后不偏不倚,嗖地穿过洞门,末了跃了两跃,平稳落地。
“好!”须臾,看棚内爆出彩声。
突厥三人懊恼地扯住辔头,不敢瞥望咄苾阴郁的瞳目。
宫侍取过一面旗子插于球门畔,以表李小六一方拔得头筹。
李道宗喜上眉梢:“甚好,再接再厉!”
第一筹收入囊中,李小六信心愈发膨胀,她驱马左冲右突,时而转身挥杆,时而奔腾不息,马球在她杆下若神珠飞舞。
白日贯空,女孩疾驰于球场中央,骄阳亮芒自上而下遍撒全身,日光与她的笑容相得益彰。
“瞧啊,小六这般明媚,纵太阳也为她逊色。”李世民扬唇舒展,语中得意毫无遮饰。
场上六马分分合合,坌踏不歇,卷起纷扬尘土。
眼见李小六又入一球,正伸臂欢庆,一突厥力士顿生不满,朝她睨了眼,俄而挥出球杆,状若随手不经意,杆头精准击向飒露紫侧腹。
紫驹觉出刺骨疼痛,向天嘶鸣一声,蹄子打滑,眼瞧晃荡着便朝旁栽去。
李小六身子晃了晃,险些自马背上跌落,她立即双股夹紧马腹,踩实足镫,稳住全身重心,不多时飒露紫再次恢复平衡,徐缓奔走。
“再来!”李小六此刻顾不得追究,满心里惟有对胜利的渴求,她抖擞精神,快马加鞭,肩上垂下的绯红长帛迎风飘曳。
香柱还余末尾一段,比赛临近终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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