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来只要远远瞧见尚服局的女官进府,她就恨不得翻窗躲出去。
这日,梳栉宫女又将她按在镜前摆弄发髻。清枝正困得眼皮打架,忽听见宫女随口说道,“姑娘且忍忍,大婚要持续七日呢。”
“什么?七日!”
清枝一个激灵,瞬间睡意全无,差点从凳子上噌地站起来。
梳栉宫女手上的动作不停,一边替她挽发一边温声解释,“祭祖高庙,迎亲拜堂这些大礼之外,侯府还有御赐宴席和诰命加封的仪程。”
“诰命加封?”清枝猛地回头,发丝从宫女指间滑落,她问道,“我哪来的诰命?”
宫女笑着将散落的发丝重新拢起,“您嫁的可是定远侯府的侯爷,柱国大将军,按例自动封一品诰命夫人。”
见清枝仍是一脸茫然,又补了句,“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分呢。”
铜镜里映出她盛装的模样,金钗步摇随着转头轻轻晃动。清枝忽然问道,“侯爷也要这般折腾吗?”
“侯爷自然也要试婚服。”宫女抿嘴一笑,“不过那边说了,等您这边定下样式,他再照着配就是。若是拜堂时您穿绛紫,侯爷便也选绛紫色的礼服。”
清枝叹了口气,抬手摸了摸刚拆下来的缠枝金钗,“原想着交给尚宫局操办,我能少费些心神呢。”
“这才哪儿到哪儿呀。”宫女突然笑出声,“后头还有仪仗队、乐舞班子、宴席菜品、乐工曲目、灯笼花样、花轿样式等着您拿主意呢。”
清枝一听,瞬间垮了脸,整个人彻底焉了。
这几日徐闻铮开始上朝了,天不亮就要进宫,常常被留在殿内商议要事,有时直到宫里掌灯才匆匆回府。
一回来又径直去了书房,每日待处理的公文在案头堆得老高,书房的烛火总要燃到深夜才熄灭。
清枝这边被婚礼的琐事缠得脱不开身,光是核对礼单,试穿吉服就得耗去大半天的功夫,还得趁着夜深人静时,就着一盏烛火翻看医书。
莫大夫给徐闻铮新配了药,特意叮嘱说他这身子还得细细温养,半点马虎不得。
清枝每日晨起总要悄悄问过小厮,听说徐闻铮夜里没咳,睡得也安稳,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。
这日清枝收到了林升月的帖子,说是两月未见,想约她小聚。清枝正巧想带她看看自己的新铺子,便将地点定在了清晏楼。
谁知到了地方,不仅林升月在,连林照月和孟清澜也来了。
清枝引着她们往后院去,那里有一处她特意用青竹搭建的小亭子。
小亭子四面都垂着素纱幔帐,竹帘半卷时,既能透进丝丝凉风,又叫人瞧不真切里头得情形。
更特别的是,清枝还命人将院中的溪流引了一条分支流过小亭中央,水声淙淙,将暑气都冲散了七八分。
林升月在韶州城待久了,性子也洒脱了不少。一见这溪水清亮,当即脱了绣鞋,褪去罗袜,赤着脚就往水里一放。
她眯着眼叹道,“真痛快!”脚丫子在水里不停地踩着水花。
清枝端着青瓷盘进来,金黄的炸荷酥还冒着热气。
“知道你馋这个。”她笑着将盘子往林升月面前一推,“刚出锅的,小心烫。”
林升月眼睛一亮,迫不及待地拈起一块就往嘴里送。
“可算盼到了!”她含糊不清地说着,酥脆的声响从唇齿间漏了出来,“府里的厨娘试了多少回,总差那么点意思。”
清枝刚在石凳上落座,林升月就忙着介绍,“这位是孟姐姐,孟清澜,京都第一才女,琴棋书画没有她不精的。”
说着她又指了指身旁,“我堂姐林昭月,你们上回在别院的荷宴上见过的,也是个大才女。”
清枝略一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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