枝,似乎忍下了极大的不舍,才将刚护住的灯盏吹灭。
他轻轻合上房门,将竹笼放进厨房,独自坐在院中的石凳上。阿黄似乎也感应到他的情绪波动,竟踏出狗窝,懒懒地伸了伸前肢,打了个哈欠,然后慢慢晃到张朝跟前趴着。
夜凉如水,一人一狗,被月色染上了一层孤寂。
张朝伸手摸了摸阿黄油光水滑的皮毛,心底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越发清晰。
原来是他动心了啊。
他对清枝,不知何时开始就不再是简单的在意,更不是寻常的关心。
张朝自嘲地笑了笑。
从前他总觉得自己性情寡淡,对男女之情更是漠然。
从什么时候开始的?他不知道。似乎一切来的突然,又是那么的自然而然。
他从未细想过这份感情,直到今夜,压在心底的情感似乎找到了出口,那句脱口而出的话语,*才让他恍然惊觉,原来在不知不觉间,她早已住进了他心里。
他深陷在这纷乱的思绪中,忽然忆起那个夜晚,也是这样的院落,清枝拿着棉布巾子,站在他身后,指尖穿过他的发丝,一点一点替他擦干湿发。
那时月光也是这样清冷,她的动作也是这般温柔得让人心颤。
胸口突然像被撕开一道口子,钝痛猝不及防地漫上来。张朝垂下眸子,紧咬牙关,攥紧了拳头,想要压住心底涌起的那股无能为力。
太迟了……
他明白自己的心,太迟了。
他在想,若是再早一些,他或许还能扭转这局面。
这个念头像一把刀子,一下一下剐着他的心。
夜风掠过庭院,葡萄架上的叶子哗啦啦地响个不停,那些他还未说出口的,再也没机会说出口的话,便这样被风带走了。
唐州城外,郭家军大营。
几个副将带着一队兵卒,把徐闻铮的营帐围得水泄不通。
最外围是一群围观的士兵,陆续有士兵加入,越聚越多。士兵们都踮着脚,努力往前挤,都想看清里头的情形。
徐闻铮的亲卫突破重围,硬是挤了进去,踉跄着冲进营帐,到了徐闻铮跟前,一把将他护在身后。
“将军!”
那亲卫喘着粗气,声音透着一股视死如归的坚定,“咱们就是拼了这条命,也定要护您周全!”
另一人抹了把汗,咬牙道,“外头还有兄弟接应,只要冲出去,就有活路!”他眼中怒火中烧,“这帮老东西,竟敢造反!”
……
帐外很快分成两拨人马,手里都握紧了兵器,气氛紧绷,仿佛下一刻就要血染帐前。
徐闻铮却神色如常,缓缓起身,径直朝营帐外走去。
亲卫们立刻收紧阵势,将他护在中间,刀刃透着寒光和杀气,俨然一副要拼死突围的架势。
“无碍。”
徐闻铮抬手轻轻拍了拍亲卫的肩膀,声音沉稳,仿佛眼前并非生死关头,只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。
他的目光扫过众人,眸色深静,看不出半点慌乱。
郭鹏虎的副将,庞明和陈檀见他出了营帐,猛地往前跨了两步,手中长刀直指徐闻铮,一副豁出去的架势。
庞明厉声道,“徐将军!今日你必须给我们郭家军一个交代!”
徐闻铮神色平静,微微颔首,“庞将军请讲。”
“我家郭鹏虎将军,如今到底是生是死?”
庞明双目赤红,声音震得周围人耳膜发颤,“这么多天过去,为何半点消息也无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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