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风徐来,纱幔轻扬,衬着窗外波光粼粼的江景,倒比别处更添了几分闲适。
清枝望着眼前的布置,眼睛瞪得溜圆,小心翼翼地问道,“这是花了多少银子?”
她的指尖轻轻抚过桌面,又碰了碰随风轻晃的纱幔,只觉得每一处都精巧雅致。
徐闻铮笑道,“用的都是些不值钱的物件。”他抬眼打量着四周,“这般布置,可合你心意?”
清枝眸子亮亮的,“何止是合心意,这简直比我梦里想的还要好上十倍!”
……
京都城,皇家别宫。
中秋宫宴上,朱红色的宫灯在檐下轻轻摇晃。檐角悬着的铜铃在夜风中铃铃作响,与远处隐约传来的丝竹声相和成趣。
天边一轮明月,清辉洒在琉璃瓦上。
殿内金丝楠木的案几整齐排列,文武百官们撩起官袍下摆,依次入席。侍女们捧着鎏金酒壶穿梭其间,阵阵香风在殿中散开。
张钺来得迟,外头宫人一声“御史中丞张大人到”的通报传来,殿内霎时静了三分。
众人齐刷刷地往殿门外看去,连正在斟酒的宫女都停了动作,悄悄退至一边。
这位新晋的御史中丞近来可是宣帝跟前的第一红人,宫里宫外的旨意多经由他手传出。前几日刚升了官,眼下正是风头最盛的时候。
张钺一路行来,面上始终挂着三分笑意。
遇着前来敬酒的官员,不论品阶高低,总要停下脚步将酒盏接得稳稳当当。仰头饮尽时,眼角的笑里都盛着谦和,全然没有半分骄矜之气。
孟相端坐于右上首的案前,见那年轻人周旋于众臣之间,礼数周全,气度从容。不由暗叹,这般年纪就深谙为官之道,日后必非池中之物。
虽说眼下张钺的品阶尚低自己一等,可从开国以来,一直有“宰相尊,御史重”的说法,孟相不由得心中有了几分思量,怕是日后朝堂上的暗流会更加汹涌。
若这张钺不与自己同心,来日少不得要有一番争斗。
思及此,他喉间滚过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,这长江后浪,眼看着就要把他这个前浪拍在岸上了。
与此同时,孟相身后端坐着的孟清澜,目光也不自觉地追随着那道绛紫的身影,连手中的团扇也渐渐不再摇晃。
刘尚书家的小女儿凑了过来,“孟姐姐,待会儿宫宴散了,可要同我们去后山逛逛?”
孟清澜收回目光,抬手拿起茶盏,浅浅啜了一口清茶,“后山有什么趣处?”
“这别宫后山养着好些昙花。”刘家千金凑近了些,眼里闪着光,“花开时,听说美得很呢。”
苏家大小姐也挨过来,“今夜都宿在这别宫里,这样的机会可不多见。”
“再说这皇家地界,四处都是羽林卫,夜里赏游也安稳。”
苏小姐摇着孟清澜的手臂轻晃,“好姐姐,就随我们走这一遭罢。”
孟清澜近来心中郁结,想着不如趁此散散心,便轻点了下头,“也好。”
苏刘两家小姐得了应允,眼角一弯,乖乖退回下首的席位去了。
孟清澜抬眸时,正瞧见张钺已在对面落座。他执杯向满座文武虚敬一杯,仰首饮尽时喉结微动,眼角已有三分醉意,引得四下一片叫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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