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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最终妥协,“一起吧。”
至少这样,她会一直在他的视线范围内。
至少这样,万一出现意外,他能第一时间救下她。
轮船扬帆起航,在海港顺利接上了那个小姐姐。
小姐姐表情镇定,面对大人们也丝毫没有怯场,她语速飞快,直入正题,“……我的爸爸妈妈都是教廷的信徒,三年前,他们的举止开始出现异常。”
“他们开始频繁地殴打我和妹妹,不给我们吃饭,让我们像狗一样趴在地上舔舐掉在地上的食物,”
她像是在说着不相关的事,只有肩膀上的疯兔子抬头,露出那双血红的眼睛,“我当时在上小学,有一天放学回来,发现妹妹不见了。”
妹妹去哪里了?
小女孩鼓足了勇气,怯怯地问正跪着祈祷的爸爸妈妈。
爸爸暴跳如雷,把她狠狠地打了一顿,妈妈抚摸着她身上的淤青,语气轻柔虚幻,“她被主看中了,你应该为她高兴。”
“什么主?”相依为命的妹妹不见了,父母竟然还在说这些虚无缥缈的话,小女孩觉得很荒谬,她口无遮拦地说道:“世界上根本没有主!”
小女孩被揍得瘫在床上瘫了半个月。
半个月后,她闻到了阁楼上有股恶臭。
小姐姐说到这里停了一下,终于流露出些许痛色,西西偏头去看船下的海浪,浪花翻滚出一个剧烈的形状,又慢慢归于平静。
“……我报警了,我的爸爸被送入了精神病院,妈妈接受不了打击,重病进了ICU。”
“我本来想杀死他们。”她干涩地说道:“但我下不了手。”
“我太软弱了。”
轮渡换成了潜水艇,小姐姐被留在了轮船上,一定要跟过来的西西被安置在内舱。
小姑娘趴在圆鼓鼓的玻璃上看了好一会,她看着窗外的环境越变越暗,游过的小鱼越帖越近,忽然问道:“爸爸,是爱让她变得软弱的吗?”
这样看来,爱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。
“她并不软弱,”裴沅否认道:“恰恰相反,是爱阻止了她异化。”
西西似懂非懂,忽然间,她发现窗外的浪变得有些不同寻常,她看到了不远处亮起了数道亮光,她忍不住惊呼,“那是什么?”
殷驰收起了通讯器,揉揉西西的脑袋,“是援军到了。”
涉及到教廷的事,军方不能直接派人来救援,但殷驰的“朋友们”都来了。
他们身着便服,“劫”了几架军用潜艇,对接的第一秒,不是跟自己的“朋友”殷驰打招呼,而是对着屏幕训练有素地朝裴沅敬了个礼,每一双眼睛都亮亮的,“长官!”
裴沅没接话,但他眼尾的皱纹软化下来。
他看着屏幕上四面八方围过来的潜艇,像是回到了多年前,他站在军队的指挥室里,一拍桌子,定下了最后的战略。
他赢得了所有战争,但革命却失败了。
是因为他们软弱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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