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雅间果然如堂倌所说是最好的位置,从此处望去,台上场景尽收眼底,连那说书人长了几根胡子都能数得出。
兰绬顿时将逗弄的逝川的心思抛到了九霄云外。她抱臂往窗棂上一靠,不屑地哼了一声:“我倒是要听听,我和她,到底怎么个姐妹情深法。”
第64章 金兰篇(六)姊妹
“且说那东丘,在未成为地名之前,乃是一个古国。想当年,东丘古国末期,出了有史以来最为伟大的两位女子……”
“而她们的传奇,便要从那子桑氏流落街头说起……”
兰绬在十岁的时候,就已经较同村的孩子们高出一截了,女孩们笑她粗俗,男孩们嘲她狂妄,都不肯亲近她。因此,幼时的兰绬过得像一只离群的小兽,常常在角落里独自徘徊。
她常表现出不在意的样子,但并不是真的不在意。
这天,她如常般一个人走在回家的那条小路上,却偶然发现,路边似乎躺着个人。
她被吸引了目光,停下脚步,小心翼翼地拨开了草丛。
一个女孩安静地躺在那里,双眸紧闭,半人高的野草温柔地替她遮掩着头顶的烈阳。灰尘和泥土沾在她的脸上,却依然无法遮住她清丽脱俗的面容。
明珠蒙尘。
兰绬微微睁大了眼。
她叫了女孩两声,又轻轻地推了推她。女孩的眉头皱了一下,却并没有睁开眼。
几乎没有经过什么思考,兰绬就将她搀起来,半背半抱地带回了家去。
那女孩和兰绬差不多高,身上套着件大了一圈的破旧衣裳,明显不是她的尺寸。拉扯间,她打着补丁的宽大袖口滑上去了一点,依稀漏出了她里面纯白的衣袂。
兰绬从没见过这种料子,但从色泽和细腻程度来看,那一定是极好的东西。
她把她的外衣向下拉了拉,遮住她的袖口,快步向家里走去。
第二天,女孩醒了,母亲问她的名字,她说她叫筠。
于是大家便都叫她阿筠。
阿筠的性子比兰绬还要孤僻,常常在院子里一坐就是一整天,并且,她和兰绬不一样,兰绬是受人排斥,而她,似乎只是单纯地喜欢一个人待着。
兰绬曾缠着她,问她的名字是哪个“筠”字,阿筠便坐在院子里,拿着根短短的树枝,一笔一画地写给她看。
兰绬十分惊讶,她竟然会写字,而这个村子里,几乎没有什么认字的人。
兰绬学了一个下午,却怎么都学不会,阿筠叹了口气。
“筠字太复杂了,”她垂着眼眸,淡淡地说,“我教你一个简单的吧。”
于是,她在地上划了几笔,笔触锋利,写了个极漂亮的“兰”字。
“这是你的姓氏。”阿筠说。
兰绬盯着那字,认真地看了好一会儿,然后接过阿筠递给她的树枝,在后面歪歪扭扭地写了个“筠”。
她写完,抬起头来,朝着阿筠灿烂地笑了。
阿筠愣了愣,低下头,沉默了一会儿。
“嗯。”她说,“兰筠。”
自那日之后,兰绬就多了个姐姐。
她常表现出不在意的样子,但实际上她非常开心。
阿筠不爱出门,只要兰绬愿意,就可以随时见到她。她教她写字,念书,也教她许多爹娘不知道的道理。
兰绬知道,在流落到这里之前,阿筠一定是一个顶富贵人家的小姐,否则不会被培养出如此端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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