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周章并不分神瞧他,听课的人里却总有人频频偷眼向他看来。
这么站了一会儿,见没有人再生事,陆宁远正要走,忽然就听宫人通报:“陛下驾到!”忙和其他人一样跪伏下去。
天子忽然来了教武堂,武举和将官都心中怦怦乱跳,好奇者有,也有刚才闹事的人因为心虚,满身冒汗。
刘钦看着却心情不错,让人平身,问了问周章教授的内容,又勉励几句,随后向陆宁远悄悄招了招手。
陆宁远也悄悄过去。
所有人都瞧着他,他也不知是悄在了哪里,微跛着走到刘钦边上。刘钦向宫人示意,宫人便托来一只盏,呈到陆宁远面前。
刘钦低下声,用别人听不见的声量对他道:“我来看看,正好你在这里。这是太医院伐竹烤火沥出来的水,你最近不是咳疾犯了,趁新鲜喝了,应当能缓解一二。”
他带着竹沥水来,还有什么“正好”可言,陆宁远应了一声,举起来一气喝了,想自己今天、今年,或许永生永世都不会再咳嗽了。
他看也没再看旁人,喝完就站在了刘钦边上。刘钦对周章、对一丛武弁一视同仁,各说了几句话,便摆驾了,却也去得不远,同陆宁远一起去了旁边校场,一人取了一把弓。
“你先还是我先?”刘钦问。
“陛下先。”陆宁远答。
“每次都是我在前面。”刘钦随口道,也不介意,张弓搭箭,松手射出,一箭落在红心上面。
这是两人还在建康时,陆宁远启程赴江北之前为他制的几把弓之一,那会儿他和曾经的刘钦一样,亲手制了从轻到重的一整套,供刘钦慢慢复健。
此后他在来信中多次问过刘钦进度如何,却再没亲眼见过,只凭刘钦一张嘴,其实不知真假,再见到时,自己却也同样需要了,便把之前刘钦赠他的翻了出来。
自己一人在建康时,刘钦其实练习得颇为努力,几乎每日都要花上点时间,但身体虚弱,至今也没恢复到从前,拉不开原本能拉开的硬弓。到了陆宁远面前,难免露怯,便推说自己公务繁忙,一直以来不怎么有时间练习。
陆宁远重伤初愈,也要重新复健,邀请他每日一起。刘钦稍一犹豫,上下扫了他一眼,答应下来。
陆宁远在床上躺了半年,剩下半年是坐在轮椅上面,一上来果然仅能拉开最轻的两张弓,照他相差甚远。那时刘钦看着,但感怜爱。
但后来陆宁远恢复起来一日千里,这怜爱也就没了,再练习时,反而多了几分紧迫。
刘钦拿轻弓试射了几十箭,十张靶子的红心都填满了,换上重一档的那把弓,因为力有不逮,渐渐就射不准红心,只是今天勉强控制着没有脱靶。
等他试完,陆宁远才开始,照例比他少中了几箭。刘钦看着,没说什么,忽然就想起昨夜眼前所见、手上所摸。
为了之前他有意逗弄的一句,陆宁远习武颇为勤奋,除去和他一起习射之外,每天还要额外再花许多功夫,吃饭也十分努力,身上这才又有了昔日几分规模。
那么粗的手臂,那么高的胸脯,那么结实的背,却和他用一边重的弓,拉弓时还要着意咬牙、皱眉,演技也太拙劣。
但刘钦也不点破,摘下扳指,想想问:“比比剑?”
陆宁远犹豫了下,退缩了。
刘钦又道:“用木剑。”
陆宁远仍是摇头。
“只是活动一下。”说着,刘钦已经从朱孝手中接过两把木剑,其中一把向陆宁远扔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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