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没想到,林慎停也在低头看他。
林慎停挑眉,先发制人道:“看我干什么?”
宋孝远没有跟他争,只是笑而不语,摸了下林慎停的下巴,那里生出了一些扎手的胡茬,很粗糙,却也有一种粗糙的温暖。
林慎停盯了他几秒,俯下身来与他接吻。
等到两人再抬头时,蓝与橙交换碰撞,世界已经被阳光笼罩,彻底醒来,目之所及都是亮闪闪的,让人有一种感恩的激赏。
在这将近一个月的旅居中,若说宋孝远最喜欢的,就是一连好几个钟头坐在房边草坡上的那颗柠檬树下,朝远处看泛着银光的海港景色。
那天傍晚宋孝远和rocky在草坡上玩耍,林慎停接了个电话,中途离开了几分钟,等他再回来时,就握着手机站在一旁沉思,脸色分不出是好还是不好。
宋孝远察觉到了,也开口问了,但林慎停好像还有所顾虑,思忖了好些时候,才慢慢开口道:“是姜虞愉打来的电话,和我说实验室对接项目的人被换掉了。”
宋孝远没有什么表示,只是淡淡嗯了一声,示意他继续说。
“她说,路擎森顶不住压力,抛下工作上的一切玩起了失联,最后警察和同组的同学一起去找他的时候,他竟然拿刀抵在同学脖子上,说所有人都在压迫他,让他陪自己一起去死……可能会有刑事责任吧,但现在他是人嫌狗厌,同组的人见到他都要绕道走,生怕被他赖上,沾上点什么。”
林慎停握住宋孝远的手,低头去看他的表情。宋孝远不说话,但怎么躲都没法避开林慎停关心的视线,便去拍他的脸,无奈地笑道:“我真没什么看法,因为我早就已经当他死了……要是非让我讲,那我只能说,发疯才是他最本来的底色。”
从那之后,路擎森这个名字就没再出现在两人的对话中。假期也悄悄来到了尾声,他们去到了最后一站,塔斯马尼亚。
两个人是自驾游的,按照惯例吃了生蚝追了极光看了袋熊,最后一下午从布鲁尼岛离开时,在公路上遇见了绝美的夕阳。
宋孝远不语,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林慎停,林慎停也没说话,只是默默把速度降了一下,调整导航拐去了一个无人的沙滩。
天地交接的底层被绚烂的橙红熨烫,成为了一个耀眼的光环,就连海都成为了夕阳的陪衬,甘愿染上华丽的颜色,在巨大的美景前,人是会感受到一种沉默的神性,那是被自然震撼的欢乐,亦是令人失声的幸福。
宋孝远和林慎停也是如此,他们手牵着手从草坡上往海边走去,一开始是无声的,默默的,但越走,离那片美景越近,他们的心脏就膨胀一点儿,血液也在奔流欢呼,走着走着,他们默契地跑起来,心脏在幸福中剧烈跳动,用尽全力去追将要落下的夕阳。
但突然,林慎停被草坡上的石子绊到,摔倒在地,临摔前他违背本能放开了宋孝远的手,自己一个人咕噜噜地滚下了草坡,等宋孝远反应过来时,他已经躺在沙滩边上不知人事。
宋孝远要被吓死了,赶紧跑到林慎停旁边大声喊他,但林慎停不应,他好像处在昏迷状态。宋孝远哆嗦着把林慎停抱起,又不敢动他,手机在海滩边没有信号,他便急促地喘了几口气,放下林慎停就要去公路旁找信号。
他刚起身,右手就被人给紧紧握住。
宋孝远僵直地回头看,见林慎停满身都是草屑,无比狼狈没心没肺地朝他咧嘴笑。
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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