机场的航班语音已经在催促乘客登机,冬天快要过去,气温还是这么冷,机场里的大灯照亮了人群所有悲欢离合,快过年的时候,连机场都添了红色的装点。
陶率没什么可怕的,他怕的是看到林在云眼里的仇恨。
以己度人,他知道杀父之仇是什么样刻骨的恨意,他畏惧的,是林在云恨他。
“啪”的按键声后,留言开始播放,一阵模糊的电流音,紧接着,N国街头的人声跟着涌出来。还有青年的声音。
就像他第一次在电话亭里给霍遥山打电话,身后面是兵荒马乱的汽车鸣笛声,那一天的青年掩不住的惶惑,连马路上一点吵闹,都能让他神经紧绷。此时的留言里,他的声音平静倦怠。
他似乎没想到电话会打不通,浅浅的呼吸声中,沉默持续了两秒钟,他才说:“霍遥山……”
霍遥山攥紧了电话,控制不住愈来愈急促的心跳,伤口的刺痛撕扯着胸腔。
留言却结束了。
服务人员看了眼手表时间,走过来提醒:“霍先生……”她被男人可怖的表情惊住,对上他发红的眼睛,只能怔怔说:“登机时间要结束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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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A市到N国,最快的航班也要四个小时。
霍遥山从来没有觉得这段时间这么长,草草包扎的伤口,还连带着心脏一阵阵发痛,他鬼使神差看着电话,淡黄色的光打在脸上,有种回天乏术的不详。
他戴上耳机,又按开那条留言。
“霍遥山……”
他试图从中听出一点点怨恨,可是留言太短,短促的三个字,几乎要消散在N国繁华的街头,勉强听清楚,也猜不到下一句会是什么。
N国有他过去信贷合作的银行,一落地,就替他联系人,查那通电话来自哪个区域电话亭。
这件事要麻烦到N国的电话公司,但广银愿意卖他这个人情,广银总裁听他问要多少时间,愣了一下,才笑着说:“十几分钟。”
霍遥山没想过此行目的地会是医院。
做了最坏的打算,林在云可能不愿意见他,他很可能无功而返。或者被林在云当面质问,他无法回避。
那么多种坏的可能里,竟然想不到这一个。霍遥山仿佛没听懂似的,脸色惨白,仍望着对面的人,在等一句话,叫醒这个噩梦。
N国的冬夜静得竟可以听到剧烈震颤的心跳,他控制不住痉挛站起身,踉跄了一下,摔倒在地,顾不得后面的喊声,冲了出去。
医院里,护士们正在交谈,医生摘了口罩,在收拾手术室。一盏盏灯熄灭了,一楼的灯还亮着。
夜色里,忽然冲进一个男人,护士以为他要看诊,想要提醒他,却见电梯门开了,一个医生下了楼。
“手术结束了?”她说。
那个男人竟然听懂了,侧过头,定定看了她一眼,脸色很静,他走到前台,低声说自己要探病。
护士觉得他有些莫名,那种眼神,仿佛她刚才说的是他认识的人。
要是他真的认识,肯定会来问,怎么还会去前台。
医生回答:“结束了,那个Z国的脑癌患者……”他说到一半,被前面那个男人的目光惊住,一时没了声音。
霍遥山看了医生半晌,还是扭过头,看着前台。
电梯又开了,好几个医生出来,说着下班后去哪个居酒屋,又说起最近连载的杂志。
寂静的空气里,医生听到那个男人轻声问:“那个病人,他住院了吗,现在在休息?我明天再来看望。”
他的表情几乎有些痉挛,仿佛忽然意识到什么,将她先前的话重复了一遍:“手术,手术结束了……”
他的样子吓到了一边的护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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