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似乎很讲究用餐礼仪,正是舒父常教育她食不言寝不语,脊背端直,时刻保持仪态的恼人课程。
要不说她以前学得头疼呢,原来是缺少一位赏心悦目的典范。
舒怀瑾难得规矩,连刀叉都未碰撞出丝毫声响。用完餐,她找了个借口,打算偷摸去结账,贺问洲穿过大厅前往吸烟区时,余光正好瞥见她。
两人隔着钢琴架对视,贺问洲曲指将烟折紧,“这招声东击西又是在做什么?”
她背过手站定,莫名有种被抓包的心虚,老实道:“结账。”
听到这个答案,贺问洲虚眼望过来,“我还不至于让一个还在上学的小朋友请客。”
舒怀瑾弯弯绕绕的心思一大堆,越过钢琴台,自下而上地看着她。漂亮明艳的脸蛋挤出几分可怜兮兮,翘起的眼睫如鸦羽般轻颤。
“礼尚往来,有礼才有往来……”她低声,埋怨他,“凶巴巴的干嘛。”
无端被扣了顶帽子,贺问洲将揉出折痕的烟支收起来,“隔着这么远的距离,我要是轻言细语地说话,你能听见?”
她会装作听不见,迅速先斩后奏。
舒怀瑾还有迂回战术,“你就让我付这一次嘛,我有团购优惠卷。”
人均两千需要等位的餐厅,鬼才信会出团购。
贺问洲姿态懒散,斩断了她的歪心思,“不差这点优惠。”
行。碰上真资本家了。
舒怀瑾目光落向他修长窄瘦的指节,趁他不备,一下子夺走了夹在他指缝中的烟,“跟学生一起出来还抽烟,你这是带坏祖国的花朵,破坏花朵美好的未来。”
她轻飘飘反击,给他的行为定论,“居心叵测。”
贺问洲没想到小姑娘报复性还挺重,说她两句,居然还学会了抢他的烟。
“哦?”他不咸不淡地讽,唇边笑意隐含宠溺,“坐小孩桌去。”
身高差的碾压让这支烟的归属再度回到贺问洲手中,舒怀瑾被他噎了一下,做势踮起脚要去夺,贺问洲没想到她较上了劲,手臂高高举起,隽冷的眉眼溢出散漫的温柔。
两人正在这里上演夺烟大战,背后冷不丁地响起一道熟悉的嗓音。
“问洲?”
舒宴清的声音,就算是化成灰,在场的两人都不会听错。
要是让她哥知道她偷瞒着他靠近贺问洲,这段还未萌芽的感情百分百彻底夭折。舒怀瑾顿时犹如老鼠遇见猫,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,可惜钢琴台位于整个餐厅中央,根本无处可躲。
只除了——
贺问洲怀里。
电光火石之间,她在被舒宴清发现和被贺问洲臭骂一顿之间,果断选择了后者。
贺问洲手臂正高举着,恰好给了她可乘之机。
怀里骤然侵入的温软令他稍显错愕,等反应过来之际,舒宴清已大步走来。
目睹了一场佳人送怀的戏份,舒宴清自知打扰尴尬地侧过身,然而既已碰面,总不能即刻结束寒暄,轻咳道:“你不是还在意大利出差吗?”
尽管知晓非礼勿视的道理,但万年铁树开花,换作谁都压不住好奇心。
舒宴清目光稍稍下落,对上贺问洲紧皱的眉梢。
“有点私事,提前回来了。”贺问洲说。
舒宴清探索一般的眼神望向他,
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/提交/前进键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