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亲下葬的画面,烈日炎炎的夏天,搭着红蓝色塑料棚的灵堂,父亲的黑白照,熏眼睛的香烛,以及嘈杂的哭声、唢呐声,她在哭声和唢呐声中下跪磕头。
下着暴雨的黄昏,她跟着她妈离开庐城,坐着火车到了曲城外婆家,而外婆那边的人全都围着她,满村的人,男女老少都把她围住,像围观动物园的猴子似的围着她打量。
再然后是泰京的那场雨,那场雨很大,大得路两旁的芭蕉叶都被摧毁了。
她在雨中摔倒,跪在他面前。
而他穿着一身白色西服,如神邸般出现在她面前,朝她伸出那只充满力量感的大手。
现在他仍旧是一身白色西服,身旁紧挨着一个穿着婚纱的女人。
红光消失,程嘉茉缓缓回神。
她慢慢站起身,去卫生间拿了一张抹布,将地上的血迹擦干净,擦完地上的血,她又把厨房的碎瓷片清理了。
做完这些,她简单洗漱了一下,回到卧室睡觉。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睡着,但是她要睡,必须睡。
就在程嘉茉快要睡着时,接到了丁巧巧的电话,问她在哪儿呢。
程嘉茉语气平静:“我在公寓。”
丁巧巧:“半夜三点多,你男朋友打电话给我,问我你在不在寝室。”
程嘉茉:“我没事,当时跟朋友出去玩了,手机不小心按了静音,没接到电话。”
丁巧巧没再多问,说了句:“你没事就行,那我挂了。”
挂了电话,程嘉茉继续睡,然而只睡了一个多小时,她又醒了,之后便再也睡不着。
她起床去外面吃饭,吃完饭回来做清洁,把屋里全部打扫了一遍,累到极致,躺在沙发上便睡了。
周一这天,程嘉茉上完第一节 课,下课后正准备去上厕所,却接到一个陌生号打来的电话,归属地为京北。
她没有刻意回避,拿着手机走到教室外无人的角落接听:“喂,你好。”
钟起:“你好,我是贺青昭的朋友,钟起,还记得吗?”
程嘉茉笑着回:“不好意思啊,不记得了。”
钟起一听就知道这姑娘还记得他,重重地叹了口气:“唉,老贺怕是不行了。”
程嘉茉对于他们这帮人张口就来的谎话已经免疫了,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,正准备挂断,只听响起另一个低沉浑厚的男人声音:“别听他乱说,贺青昭没事,只是伤得很重,昨天夜里发高烧了。他高烧期间,一直喊你的名字。”
贺宗浔抢走钟起的电话,言简意赅地解释:“他去找赵青曼她哥提出解除婚约,取消了婚礼,被她哥用铁棍打了一顿,身上全是伤。”
程嘉茉:“这是他的事,你们不需要跟我说,我跟他已经分了。”
说完,她直接挂了电话。
贺宗浔把手机还给钟起,正准备回病房,一转身看到从病房里出来的钟瑾。
钟瑾抹了抹眼泪,对贺宗浔说:“接下来几天,辛苦你多照顾一下你大哥。”
贺宗浔:“伯母客气了,应该的。您也别太担心,顾医生说了,大哥只是一点皮外伤,很快就能康复。”
“都怪我,要不是我……”钟瑾捂着嘴流出眼泪。
贺宗浔劝道:“伯母不用自责,跟你没关系,是大哥自己犯糊涂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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