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没有劝张文倩,讲一些大道理,什么“学习是为自己学,学到自己身上才是真本事”这种话,没意义。
其实所有的道理,大家都懂,不是不明白,只是每个人的追求不一样,或者说,每个人所处的生存环境不一样,所做的决定也就不一样。
有人一出生就在罗马,有人生来就是牛马。
像张文倩,她是京北本地人,家境优越,父母疼爱,而且家里就她一个。
用她自己的话说,她不想活得太累太辛苦,就想做一个快乐的咸鱼。
事实上,她确实也可以不用太辛苦,反正家里已经替她把前路都铺好了。
程嘉茉不行,她到现在连一个稳定的住处都没有,也没有父母可以依靠。
七岁父亲去世,她妈将她带去了曲城——外婆家。
到了曲城,没几天,她妈就嫁人了,跟那个男人过了三年多,因为各种矛盾,最后分了。
分开不到半个月,她妈又嫁人了,嫁给了余世杰,两年后,给余世杰生了个儿子,终于母凭子贵,被余世杰以及余世杰的父母认可。
而她呢,一会儿住在余家,一会儿住在外婆家,一会儿又住在姨妈家,像个流浪狗似的,东飘西荡,没有个固定住处。
从七岁到十九岁,十二年来,她一直都在寄人篱下,甚至还在异国他乡漂泊三年,过了三年如履薄冰的生活。
所以她没有资格躺平,必须付出比别人多十倍甚至百倍的努力,才可以拥有一份别人生来就有的稳定生活。
已经过了饭点,食堂人不多。
程嘉茉要了份杂酱面,端到角落,安静秀气地吃了起来。
吃完饭,她回到寝室,把饭盒洗了,又把换下来的衣服洗了,将床理了理,然后坐到书桌前看书,一边看,一边写读书心得。
写了一会儿,她抬头看向窗外。
淅淅沥沥的雨声,融进黑沉沉的夜色里。
清寂、寒凉,荒芜。
不知道为什么,这样的氛围,让她莫名地想到了贺青昭。
那个带有神秘色彩的男人,外表看起来一副斯文儒雅的样子,唇边总是一抹温润的笑,仿佛很和善的样子。
但她总感觉,他的底色是冷的、暗的,就像这深秋的雨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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贺青昭到西苑时,已经快七点了。
他从车里下来,穿梭在曲水回廊的庭院中,大步往主屋走。
到了门口,他还没进去,听见里面响起老太太慈蔼的声音。
“青昭有女朋友了吗?”
贺青昭正要上台阶,腿都抬起来了,又收了回去,侧身站在风廊柱后。
正好贺宗浔叼着烟走了过来,他正要喊哥,贺青昭竖起食指,朝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,示意他不要说话。
贺宗浔勾了下唇,无声地笑了笑,随即走到贺青昭身旁,与他站在一起。
只听贺青昭的母亲钟瑾,笑着说:“还没有,他三年前才回国,这些年都在忙事业,没时间交女朋友。”
老太太不紧不慢地说道:“赵青曼回国了,前一阵陪她奶奶到我这儿来了一趟。我看赵家那意思,是想与咱们结亲。”
赵青曼是赵家孙辈的老三,圈里都称赵三小姐,比贺青昭小两岁,今年二十五岁,刚读完博士回来。
钟瑾心里已经有了数,却故作不知地问道:“赵三小姐看上咱家哪个小子了?”
老太太笑着说:“还能是谁,当然是你家……”
不等老太太说完,贺青昭一把将贺宗浔推出去,大声说道:“老二,你怎么不进屋,躲在门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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