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皇族才能佩戴的玉扳指。
他本想在离开前问问他, 他叫什么名字, 为何与丞相府嫡小姐如此相像。
但如同一盆当头泼下的冷水, 满腹疑问被尽数打消, 转而演变成一种急迫——他必须要更快变强才有资格站到那个人的身边。
这种急迫催生的原因却不仅仅是因为要兑现承诺, 还包括……因为那个男人出现而产生的嫉妒心。
还未至日出, 天色灰蒙而混沌, 陆重行披衣起身, 打过水简单洗漱后便执起了那柄被放在红木桌上的长剑。
那是上次尤安复诊回去后差人送炭火和衣物时顺便让人买来的剑。
只是一把在剑铺随处可见、平平无奇的长剑,在陆重行手里却能发挥到极致。
少年所舞的剑法和他本人一样,一招一式都凶狠凌厉又兼之诡谲多变, 出剑犹鬼神,不可端倪。
最后一式,清光凛冽的长剑裹挟着磅礴真气挥出, 一瞬间,猎猎风声四起,数米外的木槿树粗壮的枝干被齐齐斩断。
连带着那条枝干上蜿蜒生出的几条树枝也一并坠地,发出的轰然巨响让陆重行略微拧了拧眉。
纷纷扬扬的粉白花瓣随着树枝弹起复又飘零。
陆重行注视着满地残花落叶,神思不知何时又飘到那一日落于那人卷曲黑发间的木槿花。
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少年蓦然回神,握着剑柄的手掌收紧几分。
一个清瘦消减的人影从屋内缓缓走出,陆重行听到动静抿唇,快步走过去搀扶住她的手臂。歉疚地低声道,“母亲,可是儿臣惊扰到了您?”
上官氏轻咳了声,拍了拍他的手,“不用扶我,为娘还没虚弱到那种地步。”
她裹着衣服缓慢踱步到木槿树下,凝望着树干上带着纹理的横截面,忽地开口,“今日你出剑有些操之过急,可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?”
跟在身后的少年身形一顿,“……您都知道?”
女人侧过脸,她虽身形瘦削面色苍白,说话却掷地有声,足以见得平日里也是雷厉风行的女子。
“近些时日你每日习武练剑为娘都看在眼里。”她话锋一转,压低声音,“你想争那个位置?”
陆重行一双异瞳骤然紧缩,双膝直直跪地叩首,“儿臣……不敢。”
上官氏转过身,神色淡淡,“你以为为娘会阻拦你?”
少年抬眼,谨慎开口,“太子已立,此乃大逆不道之罪。”
自记事起,陆重行就很少见过母亲笑过,而今天,向来沉默寡言的女人开口,“我本不愿你卷入夺嫡的纷争,但你若执意如此,我也不会阻拦。”
“自开国以来向来立贤不立长,你若有治世之能,为何不去争?”
上官氏把唯一的儿子从地上扶起,递给他一管木封检,她咽下溢出的咳嗽声,“去吧,按照上面写的,把信传给他。”
“……这是为娘能替你做的最后一件事。”
*
“表姐!”
尤安原本正吹着精致茶具里飘荡的茶叶,听到这声表姐,一个手抖,差点没把茶杯打翻。
速度极快的人影从身后闪现,一手揽过座上美人的细腰,一手稳稳当当托住倾斜的茶杯。
尤安的身体向来敏感,被男人的手臂摸过的地方泛起一阵细微痒意,他忍不住躲了一下,浓密的眼睫轻颤。
黑衣暗卫似乎方才察觉到自己的冒犯,把茶杯放到雕花梨木桌后松开了手。
低沉磁性的声音近在咫尺,下一刻,男人俯身单膝跪地,“属下一时情急,多有得罪,还请小姐责罚。”
就好像他马上就会因为这点小事降下惩罚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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