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没有对付我,只是在对付你而已。”
说到底,将崔玉响派到江南赈灾,并不会对林春澹的势力范围造成实际性的损害。
只是崔玉响看穿谢庭玄的诡计,知道对方想要趁机取代他而已。
奸臣噎了一下,凤眼深深浅浅,掠过阴寒的光芒。
他有些激动,俯身接近少年,却也只敢按住桌角,道,“殿下,若微臣不在您身边,谁来保护您呢。太子不日就要回京了,到时殿下一人如何应对他们?”
声音冷冰冰的,“别忘了,谢庭玄对您做过什么。若是他心有歹意,还想囚禁殿下呢。如今陛下病重,太子又与您不和。除了微臣,没人再能保护您了……”
崔玉响深谙人性。明面上,他似乎没有圈禁少年,但他也是地狱爬出来的恶鬼。
反复提及这些事情,就是为了给少年洗脑。
只有他是可以依靠的。
只有他才会对他好。
这是精神上的囚禁,他试图用这样的方式逼得林春澹成为孤家寡人,身边只剩他为止,才能满足心中那病态的占有欲。
可最坏的是他,伤害林春澹最深的也是他。
说这话,有些太过好笑。
林春澹垂着眼帘,说:“那你想如何?赈灾之事非同小可,满朝文武都认同你去,没有正当理由,我怎么拒绝。”
“这天下又不是我的。”
崔玉响明白的,林春澹到底只有监国理政之权。虽能压住袁郑联姻这种小事,不让它传到陛下耳边,但却压不住赈灾这种级别的大事。
若是真闹起来了,反而会给太子党可乘之机。
“那就让天下成为殿下的。”
冷不丁地,崔玉响凑到他耳旁,压低声音说了句。
像是被毒蛇缠绕上来一样,平白生出几分窒息感。听清话中的内容,他更是浑身僵硬起来,攥紧指节,好容易才忍住没推开对方。
眸光轻轻颤动,变得冷幽起来,“如今朝中这么多人仍在支持太子。我们什么都没有,就算宫变也是太子登基。”
崔玉响知道林春澹在担心什么。
他看着少年在袖下颤抖的手,喉结上下滚动着,最终还是逾越规矩,伸手握住了它。
有些温凉的、带着薄茧的大手缓缓地撬开少年的五指,轻轻地摩挲着。
他后靠在桌案上,稠丽的眉眼间洋溢着勃勃的野心。
低头,轻轻地吻了下少年的手背,声音喑哑晦涩,“已经万事俱备。”
“微臣知道殿下不想被后世记载为篡位的奸佞,所以费尽周折得到了传国玉玺。只要有盖着玉玺的传位圣旨,殿下就是顺位继承的真龙天子。”
林春澹愣了一秒,他疑惑道,“这并不在我们的计划内。”
传国玉玺乃是一朝传承所用之物,没几个人见过它的真面目,藏匿的地方只有历朝历代的皇帝知晓。所以他们纵然想到逼宫篡位,却也没想过利用传国玉玺。
“是的。”
听到声音,少年垂目,正好见到崔玉响那双炙热的眼眸。
虔诚又疯魔,“可殿下需要。”
“所以微臣万死不辞。”
崔玉响拉着他的手,迫使与他五指相扣,神色却是阴沉的,“这天下,也是时候易主了。微臣已经等不及了,好想跪下来叫您一声陛下。”
林春澹的心跳其实很快,但他面上却没有表露出任何的异色。只是轻轻蹙眉,问他有几成把握。
奸臣笑了起来,“十成。”
他说,请殿下务必放心,绝不会失败。
……
是夜,幽静不已。
秦王府中,林春澹推开暗室的门,走了进去。
他让李福取出保存在隐秘之处的木匣,外面上锁,里三层外三层地包了许多层。
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/提交/前进键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