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身难保,在老家离得也太远,没能帮上什么忙。
杨琳也是这时候才知道,何父后来又帮了他一次。
她低头喝汤,听到何渊文在回答元伯的话:“里面挺好的,也没什么不方便。”
他的声音一如既往,语气有点像那时候林坤河去看他们,问起适应得怎么样,他回答说夜场也挺好的,人多热闹,还符合他的作息。
何渊文学东西其实很快,大厅音控舞台追光,跟着操作几遍就会。
他电脑也用得很好,那时有个股东想让他坐办公室当助理,他没答应,回去跟她合计,办公室在生活区,离营业的场子有一段距离,而且他们上班时间完全是错开的,很难照应得到,而且在一线,他能挣得更多。
他常去那种场合,知道小费怎么发又怎么拿。
何渊文不是放不下身段的败家子,他没抱怨过,也在想办法挣钱。
杨琳心头发涩。
她搅着汤,汤体很清,一层琥珀色的油星,只是杨琳喝不出什么味道。
她去动卤水拼盘,何渊文碰巧夹完,他把碟子调整了下,掌亦的那一边对着她。
两人视线相交,杨琳这次定定地看着他。
元伯很细心,没选太安静的包间,周围有食客环绕,他们的一举一动不会被放大,何渊文身上的不适也不会太尴尬。
但时间不可避免地带来一些陌生。
吃完元伯去买单,林嘉怡也借口走开,剩他们两两坐着。
杨琳问:“你也近视了吗?”
何渊文说:“前两年觉得有点看不清,就配了一副。”
杨琳干巴巴哦了一声:“里面也可以配眼镜吗,蛮好的。”
“可以的。”何渊文点点头。
他头发短得刺眼,也刺得杨琳鼻腔酸痒,明明喝了不少的汤和茶,嗓子却还是很干。
她问了个傻问题:“你在里面见过你爸爸吗?”
何渊文有点直愣愣的,想了想说:“他有减刑,过完明年应该就出来了。”
杨琳手指微蜷。
她在他身上也看到一些麻木的细节,比如坐下来的时候胳膊是收着的,整个人都在给周围留空间,她在他身上看不见大的动作,反应也是既慢又快。
慢是要想,而快,是像她刚当兵出来的弟弟,规训出来的有问必答。
杨琳尽量控制自己,低头喝了口茶才问他:“你那时候在哪里碰上谢珉的?”
何渊文也是好一会才找回记忆:“在公司附近碰上的。”
那时在出租房没找到杨琳,他跑公司去找,碰巧遇到回去讨工资的谢珉。
他去的时候,谢珉已经赖在办公室不止一天。
“他不是自离吗,哪有工资讨?”杨琳一怔,很快又反应过来。
谢珉那种人今朝有酒今朝醉,卡里根本躺不下几个钱,估计跑到外地实在活不下去,才会厚着脸皮回广州讨工资。
杨琳想起林坤河说的报应,咬牙骂了句:“王八蛋,到死也要害人!”
何渊文能听出她的激动,喉结滑了下,却不知道说些什么。
他记得自己一开始没打算动手,但谢珉得知他没找到杨琳,张嘴就说杨琳跟客人跑了,还不承认自己给林嘉怡下药,于是他下手狠了些,把谢珉打得崴了脚,跑的时候又没看路,就那么被一辆重卡碾过去。
年轻时气盛,大脑充血就是一瞬间的事,现在却像反复折叠后失去弹性的纸,好像怎么样都激不起太大的反应。
何渊文微微放低视线。
好多事他在临近出狱那几天才开始回想,比如他在广州的时候,他妈妈在国外生了病且天天在外面游荡。
没钱,他妈妈会做一些很极端的事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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