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口又有摩托车的声音,有货送来,杨琳戴袖套,何渊文也放下饮料,习惯性去帮忙。
外面还有雨,何渊文喊她:“你别出来,淋湿了。”
杨琳没理他。
她要是不动手,这个送货的会跟老板告状。
她要是不动手,这个卷毛仔会把葡萄水蜜桃全部压烂。
两人搭档着把货给卸了,何渊文口干舌燥想喝点甜的,他站在风扇下问杨琳:“培训室楼下新开了一家台湾奶茶,你要不要喝?”
杨琳说:“不要。”
何渊文咧嘴一笑:“我去买,很快。”
他边擦着汗边出去,脑袋后的毛压得翘起一小撮。
杨琳回想他刚刚被电,仿佛看到他茂盛的头发都炸了一下,不由又是噗哧一笑。
深圳的雨一阵阵,刚刚收细,这会又下大了点。
杨琳蹲在地上整货,起来时浑身僵硬,看到父母出现在店外。
“琳琳。”妈妈走进来,说借到钱了,也在老家找了关系,可以让她插班回去复读。
杨琳不信:“哪里借的钱?”
妈妈说:“找你大伯借的。”
“他不是不愿意借吗?”杨琳一脸麻木。
妈妈连忙说:“现在愿意了,他说他的钱都存了定期,有一笔刚存不久的,你爸爸求了他很久,说到时候连利息钱一起还给他。”
杨琳沉默,不相信她爸爸会为了她去求大伯。
他明明要面子得很。
杨琳望向店外,杨老板在门口收了半天的伞,也不看里面,坐在凳子上抽烟。
杨琳看着他那只点烟的手,一时恨从心中来,梗着脖子说:“不麻烦你们,我不读了。”
“琳琳……”妈妈眼泪掉下来,抓着她胳膊哀求:“你别生气,是妈妈不对,妈妈对不起你……”
杨琳说:“你不用说这些,是我自己不想读。”
妈妈问:“为什么?”
杨琳说:“我怕碰到那个英语老师,到时候爸爸又说我蠢得像猪,给他找事。”
妈妈嘴唇抖了下:“不,不会的,不会的……”
“为什么不会?如果再碰到那种人,爸爸会帮我出头吗?”杨琳紧盯妈妈的眼睛。
母女两个正在店里说话,外面忽然听到吵声。
何渊文回来了,揪住杨老板领子骂:“你他妈是不是人,连自己女儿也打?垃圾东西!”
杨老板错愕地看着这个卷头发年轻人。
他一个闪神,人已经被推到墙边,后背和后脑勺硬生生撞了一下。
杨老板眼冒金星,下意识回击时旁边又蹿出来一个小伙子,一边拉扯那个年轻人一边用白话在劝,使了牛劲把人拉开。
杨老板趁机踹了卷毛两脚,捂着后脑勺骂骂咧咧,进店问杨琳:“刚刚那两个是谁?”
杨琳没说话。
杨老板气青了脸:“你才多大就在外面认识这种人?”
杨琳有些应激,被他的语气激得攥了下手:“哪种人?他们都是我朋友。”
“什么朋友?你还是个学生,要什么朋友?”
杨琳看着父亲,忽然感觉他闭塞,狭隘,又可笑又专横。
她控制不住地抖:“我要朋友,以后我还会交很多朋友,这是我的自由!”也控制不住地回击父亲:“书我不读了,那些钱当我还你们养我的,以后别来找我,很烦。”
“你说什么!”杨老板往前走一步,嘴角绷得甚至向下撇。
他被妻子拉住,努力克制了下,指着妻子说:“你看到你妈妈的样子没有?她每天晚上睡不着觉,我们为了你读书的事……到处求人,你就这么对你父母的?”
杨琳说:“那不是你的问题吗?为什么要让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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