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弯下腰,使劲按压着发疼的腿骨。
缓了好一会,才慢慢往回走去。
只是,钟明诀没有进屋,而是来到庭院的藤椅坐下。
拿出手机,指尖在通讯录里翻找着。
即便那个名字已经在他的眼前,来回出现过好几次,可他还没有做好准备。
没有做好准备,跟她说话。
但,没时间了。
钟明诀的手指,按了下去。
第一次,他希望自己打给她的电话能慢点被接起,可拨号声只短短持续了数十秒,便被她的声音代替。
“钟先生。”
他盯着手机屏幕,放在膝上的手,无意识紧握成拳。
刚想开口,话到嘴边,却又被锁住。
他怕,怕一开口,就把她推远。
尽管,他们已经走在彼端,再也无法靠近了。
“你对念玺说了什么?”
他终于开口。
作为兄长,这是他的责任。
他不得不开口。
“我什么也没有说。”她说。
“那她今天怎么会情绪这么激动。”
“有没有一种可能,”她说,“她情绪激动是因为你们,而不是我。”
钟明诀没有说话,他理解她的意思。
“你为什么要收购康利。”*
“因为康利是京都最大的企业。”
“那你就应该知道,收购它需要花费多少资金,”钟明诀攥紧了手,“这些你能承受得起吗?”
“承受不起的话,您会借给我吗?”
她总是这样,说一些荒谬的话,来戏弄他。
然后,自己就会被噎住,什么也说不出了。
现在也是一样,钟明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。
可现在不是从前,他们也回不到从前了。
“我会用康利现有的资金购买外债,提高收购成本,而且我还会引入其他公司参与竞争收购,直到你吞不下为止。”
他一口气说完,不敢有任何中断。
但他的勇气,只换来她轻松一句。
“没关系,有多少我吞多少。”
钟明诀紧紧握着手机,他不明白,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,仿佛要赌上她的一切,只为让他们输。
“一定要这么做吗?”
他不明白。
“这是生意,钟先生,生意就是这样子做的。”
“这不是的,”钟明诀颤声,语气几近哀求,“高海臻,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残忍。”
电话里,却传来一声轻笑。
“收购成功,你们会拿到几十亿甚至上百亿的现金,而收购失败,我就会背上同等金额的债务和法律诉讼。”
“这样说起来,谁更残忍?”
“不是的,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钟明诀想要辩解,但高海臻却没给他机会。
“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残忍吗?”
“你可以做你刚才说的那一切,包括什么买外债,引进第三方公司竞购,说实话我的确吞不下那么多。”
“但,我会把钟念玺所做的一切都告诉钟临琛。告诉他,她姐姐是如何陷害他,才当上的CEO。”
“怎么选,钟明诀,你来告诉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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