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臻将手机放回了包里。
她望着窗外,表情若有所思。
红灯亮起,车等在路边。
一扇巨大的橱窗,停在她眼前。
橱窗里是一条金色晚礼服,经由灯光的照耀,每一根丝线看起来都华贵无比。
当然,也只是看起来而已。
毕竟在钟士承的生日宴会上,随便在宾客里抓一个人穿的都要比这条裙子贵得多。
但那些人里,从来就没有她。
她不可以出挑,因为她不是主人。
她不可以显眼,因为她也不是客人。
她是配菜,是陪衬。
是角落里,随时待命的服务生。
要说高海臻委屈吗?不会。
她从不觉得委屈,委屈是无能者的狂怒。
除了消耗自己,一无是处。
绿灯亮起,汽车重新发动。
“在前面的路口停下吧。”
“您要在这下车吗,高小姐?”
新来的司机问。
“嗯。”
“好的。”
车开到红绿灯过后的路口停下,高海臻下了车,走到那扇橱窗前。
橱窗很高,高到她需要仰望。
她不喜欢这种感觉。
任何物品,都只能为她服务。
而不是放在高高的展台,受她瞻仰。
人也一样,没有人天生就应该仰望,
除非她天生就被人仰望。
高海臻收回眼神,推开门走进了店里。
“爸,您的衣服送过来了。”
两个中年人捧着盒子,跟在钟念玺身后。
“放那吧。”
“您不试一下吗?”
“都是照着身体量的,”钟士承瞥了一眼,“不合适的话,那这个裁缝也没什么用了。”
这话听得两个中年人心里一紧,头埋得更低了。
“放桌上吧。”钟念玺说。
“是。”
将盒子放到了桌上,两人便忙退回到门口。
“那我就先带他们出去了。”
钟念玺正要走,却被钟士承给叫住。
“让他们先走,你留下。”
听到这话,两个中年人也很识趣地离开。
门关上,钟念玺无端感觉有些紧张。
“你的收购案我看了。”
提到收购案,她放在腿侧的手不自觉攥起。
“怎么选了一个,我没提过的合川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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钟念玺仔细观察着父亲的表情,只可惜她察言观色的本事不够,丝毫看不出他此刻的想法。
但事到如今,她也只能坚持高海臻跟自己说过的话。
“我认为,合川的财务、市场还有口碑综合起来要比那几家公司更值得收购。”
“谁告诉你的?”
钟念玺从小就害怕看父亲的眼睛,他的眼睛像是一个漩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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