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的酒杯山瞬间轰然倒塌,玻璃碎裂的声音刺耳,徐霁鸣周围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尖叫声,手榴弹的气浪轰然炸开,掀翻了大厅中间摆的长桌,有人正好站在爆炸中心,鲜血已经染红了白色的桌布。
徐霁鸣看见断肢和血液飞溅在空中,他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,脸色发白,恐惧和慌乱夹杂在一起,一时间肠胃翻涌。一群人拿着枪从门口涌进来。
那里的轰鸣声透过手机都清清楚楚,周孜柏站起身,喊道:“徐霁鸣!徐霁鸣!”
没有人回应。
下一刻,他听到了枪响。
周孜柏已经失了分寸,腿狠狠撞在了面前的桌子腿上。他来不及查看自己的伤势,眼睛赤红,死死盯着面前那块小小的屏幕。
刚才那不是错觉,接下来枪响络绎不绝,很显然这场景正在经历一场火热的战斗。
周孜柏见到了维克托那一瞬间就已经猜到了徐霁鸣在哪里。
y国,偏偏是这里。
他在这里失去了父母,现如今又要在这里失去爱人吗?
那枪声像是一下下打在周孜柏的胸口,他看不到人,不清楚状况,只能听见整个场面里尖叫,呻吟,和语言各异的求饶声。
那一瞬间他甚至想跪在这块小小的屏幕面前,祈求他能让自己再看一眼徐霁鸣平安无事的脸。
可他看不到。
周孜柏只能看见惨白的天花板,偶尔有人影从屏幕上经过,但那都不是徐霁鸣。
他在这里,像是再一次亲历了父母出事那一天,像是一场残忍的刑罚,他什么都做不了,只能看见自己最亲近的人在自己眼前离自己而去。
片刻后,他最后一点希望也被掐断,有人踩过已经碎了一半的手机屏幕,周孜柏面前的屏幕在经历一瞬间的黑屏之后,视频通话被自动挂断。
空气从纷乱中归于寂静,周孜柏愣愣地看着自己面前已经黑了的手机,有些恍惚。
下一瞬,他疯了一般拨打徐霁鸣的电话,但是都是自动挂断的忙音。
周孜柏感觉自己的心脏也被这种忙音抓紧,他已经无暇想为什么徐霁鸣会在国,他的头脑已经被恐慌充满,无法控制自己想到最坏的结果,徐霁鸣怎么样了?会不会受伤?会不会有事?会不会……
周孜柏不敢再想下去了。
他站起身,顾不上自己还没干的头发,去洗手间用冷水狠狠洗了一把脸,然后拿了外套飞速出了酒店。
这次他不想接受,也不会妥协。
高度紧张下,周孜柏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一觉。
他很久没有做过梦,关于之前的事情,周孜柏一直避免自己刻意的回忆,想起来一次,心里那种痛苦就加深一些,因为已经发生的事情改变不了,周孜柏也不觉得自己可以释怀。
如果有那么多事情都可以释怀,世界或许不会有这么多爱和恨。
而人由爱和恨组成。
周孜柏梦见了十二岁那年的冬天,他的父母已经去世了大半年,那年冬天的雪很大。
他开始变得沉默、不爱说话。每天不知道在思考什么,觉得一切都没有意义,世界如此虚假。
那些人去悼念他的父母,送花,去那里流。然后拍一堆照片,发布在社交媒体上,俨然成了一种潮流。只不过这种潮流只持续了两个月,慈善会门口的杂草又长了出来,送过去精心包装的花散落了一地,仅仅两个月,已经没有人再记得他们。
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/提交/前进键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