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剧痛袭来。
耳畔的声响不像敲击,更像是一个饱满的西瓜被铁锤砸开,声音的源头,在她颅骨之中。
世界天旋地转。
徐静茹彻底失去意识。
……
痛。
头痛得像要裂开。
不知昏迷了多久,徐静茹艰难掀开眼皮。
视野内,并非医院洁白的天花板,而是纯粹的黑暗。
黑暗如此浓郁,好似冰冷沥青,沉甸甸压在眼球上,让她喘不过气。
空气里有霉味,和铁锈般的甜腥。
这是哪里?
徐静茹的记忆出现短暂断层。
她只记得自己和父母争吵,去了河边散心,捕捉到若有似无的动静……然后呢?
然后是那道诡异的人影,和一记重击。
绑架。
这个词像一道闪电,劈开她混沌的思绪。
徐静茹试着活动身体,不出所料,手脚被铁链紧紧绑上,连在墙角的管道。
铁链长度不足一米,这是她仅剩的活动范围。
“有人吗?”
徐静茹喊了声,因为恐惧和干渴,嗓音沙哑至极。
回答她的,只有死寂。
“救命!有没有人?救命!”
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。
近乎崩溃地,徐静茹拼命嘶喊、咒骂、哭泣,直到嗓子发哑,精疲力竭。
这间囚室,像一具隔音的棺材,将她与整个世界隔绝。
绝望如海水,渐渐把她淹没。
徐静茹明白,自己遭遇了什么。
是那个臭名昭著的杀人魔。
江城连环凶杀案。
惨无人道的虐待,骇人听闻的杀人手法,三个无辜枉死的女人……
只存在于新闻里的报道,在这一刻,成了悬在她头顶、即将落下的铡刀。
她是不是,也要死了?
徐静茹的身体不受控制颤抖起来。
短短片刻,她想起爸妈的脸、教练鼓励的眼神、和她曾无数回踏足过的跑道。
都结束了吗?
她还没和爸妈和解,还没跑上市运会、乃至更大更瞩目的赛场,还没拿到梦寐以求的金牌,就要悄然无声地,死在这个发霉的、肮脏的角落里?
徐静茹不甘心。
她咬紧牙关,泪水糊了满脸。
不行……
最后的期限尚未到来,说不定,还有机会。
只靠哭是没用的,赛场上,没人会因为眼泪获得胜利。
徐静茹狠狠掐一把大腿,剧烈的疼痛让大脑清醒几分。
她调整节奏,一呼,一吸,强迫自己冷静。
别害怕。
她对自己说,徐静茹,想一想,每次你跑到极限,觉得再也坚持不下去,你会做什么?
后脑持续性传来剧痛,像无数根烧红的钢针,在搅动脑髓。
一个名字撞进脑海。
威尔马·鲁道夫。
曾患过小儿麻痹、猩红热、双侧肺炎,被医生告知将终生残疾,却最终战胜疾病,成为被载入史册的女子短跑运动员。
现在这点疼,跟她戴上矫正器的腿比起来,算得了什么?
因后脑受创,眩晕感一波强过一波,徐静茹恶心想吐。
她用力深呼吸,继续回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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