咬了牙根将她朝上推。
好容易来到三楼门前,那仆役已是早就通传完,站在门外候她,也不知可是存心要为难她,又如前两次一样,丝毫不给她调整的时间,这脚跟尚未站稳,便立即将门推开,请她进屋。
柳惜瑶摇晃着迈进屋中,抬眼便看到那幅山水屏风被撤走,换成了春日游廊图样的新屏。
可这游廊图看着精美,却不知为何缘由,中间好似缺了一块,显得极不协调。
而另一边,宋濯却早已抬眼,看着那纤细的身影一步一摇,慢慢步入画中。
良久,那画中人朝他薄唇轻启,“表兄?”
宋濯“嗯”了一声,敛眸拿起青瓷盏,将那微凉的茶汤送入喉中。
柳惜瑶忍着那脚踝的疼痛,慢慢挪步到矮案几前,与前两次一样,她脱去那短袄叠放好,从木盒中拿出《明心论》。
知道宋濯不会抬手去接,便将书轻轻搁在了案几上,正要往宋濯面前推时,目光却被他手边笔墨所引。
“表兄是在题诗吗?”柳惜瑶慢慢偏过头去看。
宋濯搁下茶盏,将那张尚未写完的诗词,直接递到了柳惜瑶面前。
柳惜瑶捧着那页纸,如获至宝般翻来覆去的看,嘴里不住夸赞,又是称赞他文采斐然,又是夸他一手好字让人不舍移眼。
待一番感叹之后,柳惜瑶抬眼去观宋濯神色,见他神色依旧淡然自若,仿佛这些赞誉于他而言,早已习以为常。
柳惜瑶这才恍然想起,以宋濯之才,想必自幼便听惯了这些溢美之词,又怎会因她的几句称赞便为之动容?
她略一思量,便轻轻搁下手中诗词,柔缓的语气中透出一丝疼惜,“这般好的笔墨,想必表兄定是费了不少功夫罢?”
语罢,她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他那双因常年执笔,而生出了一层薄茧的手上。
俨然一副旁人只在意你够不够好,却少有人问你到底累不累的模样。
宋濯似是也没料到柳惜瑶会忽然问他这个,能那眉梢微挑了一下,抬眼朝她看来,“你倒是第一个这般问我之人。”
柳惜瑶竟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,抬眼与他眸光相撞,竟倏地想起昨日那书册中的画面,她脸颊顿时升温,赶忙仓促移开视线,将那话题引到了《明心论》上,“此、此为原稿……且还有李师亲笔的批注……”
宋濯不知她为何会莫名慌张,原已打算收回目光,却见一抹绯红悄然从她颊边晕开。
他眸光微微一顿,嗓音依旧清淡如常,“可是屋中太过闷热?”
若换个人这般询问,柳惜瑶定会觉出那人是存了几分故意的心思,可眼前之人是宋濯,是那如竹的君子,他神情中未见一丝异样,当真是以为她闷热所致。
柳惜瑶下意识想要否认,可话至唇边,却又被她倏然咽下,她将头垂得更低,声音也愈发低缓,“是……是有些闷热……”
“可要开扇窗子?”宋濯道。
“不必开窗。”柳惜瑶轻轻摇头,语气分外柔软,“外间寒风刺骨,一冷一热反而容易染了寒气。”
说着,她从袖中取出一方丝帕,抬手在额上轻拭着那层若有若无的薄汗,而宽袖也因她抬臂的动作而向后滑落,露出那节细长又白净的小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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