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半个月咱们就能抵达圣都。”
阿桥下意识看向自家娘子,赵瑞灵却只垂着眸子,看不清楚表情。
“娘子……”她握住赵瑞灵的小手,熟练地准备安慰手指冰凉的娘子。
赵瑞灵摇摇头打断她的话,“或早或晚总是要到的,路途遥远,袁翁和阿旻或年老或年幼,早些到圣都,对他们身体也好。”
她表情端得一派镇定淡然,叫甄顺略有些诧异,心下不由得高看赵瑞灵一眼。
这小娘子明知山有虎,偏向虎山行,明明从小生活在最寻常不过的百姓家,面对扑朔迷离的前路,能有这份气度,只能说不愧是闻名天下的谢氏女。
穆长舟在前面也隐约听到赵瑞灵他们说话,微微偏头,不动声色看了马车一眼。
这小娘子偶尔在大事上,倒也还算拎得清。
不只是穆长舟和甄顺,就是刚升起几分忐忑的于旻,闻言都不自觉放松了稚嫩的肩膀,又去看糖墩儿了。
他只是看,并没有不懂事的张嘴要。
反正等到了驿站,以阿嫂和阿桥对他的疼爱,肯定会买来他喜欢吃的好吃哒!
要是没买……呜呜那就是小孩子不能多吃,或者有更好吃的。
成功说服自己的于旻,紧靠着甄顺,悠闲晃着小短腿,高高兴兴对着道两旁的吃食流口水。
只有握住赵瑞灵手的阿桥,心里清楚,娘子并没有她说得那么淡定。
自打郎君去世后,家里就只有娘子能为这个家撑起一片天。
即便大部分小事上娘子不那么靠谱,但在大方向上,在人前,娘子从来不会露怯,只会想方设法稳定住她们三人生活的根基,努力把日子过好。
至于在人后……有些许小毛病也是人之常情嘛。
在宁音郡驿站安置下来以后,阿桥熟练地去找驿卒,买了一小壶梅子酿给赵瑞灵放在了房里。
用过晚膳后,她把于旻带回自己房间哄着睡觉,又给赵瑞灵房间里摆上了从外头买回来的蜜饯和樱桃冰烙。
等关上门,没了人,赵瑞灵先前在袁修永、穆长舟还有于旻面前端着的淡定范儿立马消散一空。
她苦着小脸儿坐到窗边,打开一扇窗户,仰头望着天际那轮半弯的毛月亮自斟自饮自……嗷嗷。
“呜呜圣都为什么有那么多权贵,记不住,真的记不住啊啊啊~”
“就我这小胳膊小腿儿的,我能打过谁呜呜呜~现在去找袁翁说去定安郡还来得及嘛~”
“呜呜阿娘我想你了,阿兄你也不给我买珠钗,往后肯定有大把的人给我买……呜呜我还是想你回来~”
……
她趴在窗棂上,把烦躁又不安的嘀咕都藏在臂弯里,还不时泄露出几声呜呜渣渣的动静。
住在斜对过的穆长舟,实在被这动静烦得睡不着,无奈推开窗,就见趴在窗棂上,把个脑袋都蹭得毛茸茸的小娘子在发疯。
与上回他闻到的桂花香气完全不同的梅子甜香,还掺杂着几不可闻的酒气也一并扑面而来,引得穆长舟不自禁喉结微滚。
莫名地,他想斥责的话又一次堵在了嗓子眼。
怀着几分蕴含了躁意的诡异耐心,他抱着胳膊,只安静看着赵瑞灵在对面长吁短叹。
虽与赵瑞灵接触时间尚不算久,可他却也算对这小娘子了解颇深了。
她就像个错入了猪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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