洞的地下,带领沉云欢挖出父母过去的故事,又在陇城里将巫神骨放在虞暄一眼就能看到的位置,把他逃跑的踪迹告知桑雪意,迫使他吞下巫神骨化身半妖。
他几乎无处不在,计划一环又一环,不停推着沉云欢往前走,让她重重劫难加身,数次踏在鬼门关的边缘死里逃生,一次又一次地进阶神法,提升气运。而在他用计划让沉云欢不停变强的同时,又使三灵汇聚一起,最终得以开山脉,斩封印,救出了他那压在神山之下几十年的爱人。
沉云欢旁观完一切,只觉得头皮发麻,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,细细密密的凉意从脚底泛起,迅速包裹她的全身,打心眼里感受到了这与她朝夕共处十三年的师父的可怕。
他简直视人命如草芥,为达目的不择手段,不惜一切,说是当世魔头也不为过。
可是他到底要做什么?
倘若他只是为了放出自己的爱人,他也已经成功了,又何须再以幻影重现他昔日对沉云欢的教诲,还留下这个承载了来龙去脉所有事情的木偶,让沉云欢知晓一切。
沈徽年运筹帷幄,密谋多年,绝不会因为闲来无事多此一举。
他有着明确的目的需要达成,因此每一步应都是进行过无数次的推演定下的。
沉云欢并非愚钝之人,她心中的猜想已成,答案呼之欲出,但还差最后一步确认。
“云欢。”混沌的幻影之中,沈徽年的身影由千丝万缕的光影凝聚而成,缥缈地落在她面前。
他一袭竹青长衣,眉目清冷淡漠,静静地看着沉云欢,像过往十数年无数次向沉云欢传授出世之道时的模样,对她道:
“路远,行则将至;事难,做则必成。”
“你是我倾尽所有,精心打磨了十三年的宝剑,现在到你发挥用处的时候了。”
话音落下,沉云欢的神识被猛地弹出,随后身体一颤深吸了一大口气,骤然睁眼醒来。
师岚野就坐在床边,握着她的一只手,察觉到她一动,便立即转头望过来。
房中依旧只点了一盏灯,师岚野较为喜欢黑暗,因此每次沉云欢睡着了他便会夹带私货,将所有的灯都熄灭,要么留月光照明,要么只留一盏小灯。
可他雪白的发又在光下显得相当晃眼,每一根光滑润泽的发丝都折射着微光,落进金色的眼睛里,潋滟生辉,极为漂亮。
他摸了摸沉云欢的掌心,将她手心里的汗擦去,询问:“看到什么了?”
沉云欢眨了眨疲倦的眼睛,只觉得脑子里接收了太多的讯息,一时间非常混乱,头痛起来。她缓缓坐起身,捂住了脑袋闭上眼,飞快整理方才所看到的画面。
“奇怪。”沉云欢皱着眉毛疑问:“若是沈徽年将计划周密到了极致,可是他是如何确保我在命格被换变成废人后,得天所授九劫神法?此事应无法预料才是……”
师岚野道:“你并非今年才学会的神法。”
沉云欢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,问:“什么意思?”
师岚野耐心地为她解答疑问:“五岁那年你得玉神心续命,形成绝处逢生的命格后,你就已经被授予天火九劫。破封需你以性命献祭,可‘绝处逢生’又要你活,所以你与天魔相生,也相克。”
沉云欢下意识问:“那为何沈徽年从一开始没有教我如何修炼神法?”
可刚问完,她就意识到自己脑子糊涂了,因为这个答案非常简单,稍微思考就会想明白。沈徽年要将她的命格和灵脉换走,若是从前修炼了天火九劫,被换走后便功亏一篑,所以从前沈徽年甚至有意压制她体内的九劫神法,直到她自己进入百妖阵重炼灵骨,才发现体内有天火九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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