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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时候她就会知道,李蒙禧今天也来了。

宁蒗总说他们关系瞧着是越来越好,李老师现如今一口一个“奉颐”,哪还有当初客客气气叫她“奉老师”时的礼貌疏离。

大概因为艺术行业或多或少有共通的地方,她们有很多话题可聊。

李蒙禧会笑着打趣,说她这姑娘,拿着一根笔都能捏出敦煌飞天的味道,天生学艺术的好料。

说这话的时候还有其他人在,众人都跟着笑,有的是真笑,有的笑着笑着,就意味深长地看向了奉颐。

奉颐不是木头,能感觉到剧院里其他人对她的调侃与笑闹。

因为西烛,她潜意识里不讨厌李蒙禧。

所以大部分时候,她会跟着大家一起笑。

但她没功夫琢磨这些事情,工作室那边的日程推进,她得全程参与。

有关电影制作的,难免会与影院有所接触。奉颐这厢好几次都在饭桌子上碰到高从南,频率之高,两人却没与对方说上几句话。

他们之间没什么太多交集,哪怕是她跟着赵怀钧的那十年里,她也不曾与他多说过什么。

唯一的一次,还是她外出抽烟,两个人隔着一米的距离照面上,不得不简单招呼了两声。

高从南那天多瞧了她一眼。

十年荏苒,彼此都多少沾染了些对方的习性与影子。

瞧她如今身段挺直又柔软,周身气质客气到趋近淡漠,抽烟时吞吐的神情举动、待人接事的风格,若不是高从南亲眼看见,还以为是来了个性转版的赵怀钧。

奉颐离开得很快,没同他过多交流。

也没问一句关于赵怀钧的事。

那狠心的样,一如多年前他对赵怀钧说过的:“你就玩吧,玩着玩着把自己玩进去才好。你对人家千般好万般好,可大伙儿都瞧着,那姑娘却没那多的心思,你图什么?”

彼时赵怀钧还能笑玩着手里的橘子,听完直接砸向他,不客气地回骂:关你屁事。

赵大情种。

现在他们都这么调侃他。

《长宴》的龙标下来前,团队组织过一次内部试映。

那天她和李蒙禧一同出席,一同到场的还有发行方、核心团队等人。

单晴晴也受邀作为其中之一。

三个小时的粗剪影片,单晴晴看完后不由感慨:常师新的审片能力,在这个圈里确实属于一流水准,好题材好作品竟一瞧一个准。想当初,这部片子无人看好,无人敢参演,连拉投资都成问题,只他一个人,瞧出它背后的巨大艺术价值,敢孤注一掷,让当时深陷舆论的奉颐参演。

他是个赌徒,但也是个天才。

这是业内再如何对他百般挑剔,都没人否认过的事实。

从利二十年的导演功底,得获过柏林,入围过戛纳,影片中的艺术性自然不必多言。

这部电影关键在于内容新颖,许多方面都展示了现如今真实的困境,平淡却尖锐,艺术价值、观众取向都十分广泛。

尤其是片中的潘立琼在经历了来自家庭、社会的无尽歧视与多方压榨之后,终于破罐子破摔,眼中含泪,如同一只妄图挣脱枷锁的困鸟般振臂高呼的那一段——

“真正的自由,不是站在人群高喊着所谓的自由,而是我站在这片贫瘠的精神土地上可以随心所欲。我可以是行业翘楚,可以是家庭主妇,也可以是普普通通的上班族。不满,那就去争取;安于现状,那就享受。我认为这样是最好的,那它就是最好的。我不需要有人跑来我跟前指手画脚,告诉我应该怎么做,全他妈是放狗屁多此一举!

去他妈的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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