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能想到,儿子就一头扎在慕晚身上,跟中了蛊似的,眼里看不到世间其他任何女子,非要娶慕晚为妻,还为慕晚求来了圣上的赐婚圣旨。
单看慕晚这个人,谢夫人其实还是有点欣赏她的,觉得她一个寡妇带着儿子上京谋生,能在京中开间生意不错的绣馆,还是挺不容易挺有本事的,但这只是对一个普通女子的欣赏,如果慕晚要当谢家的儿媳,那就另当别论了。
谢夫人心中的儿媳,需出身高门,需受诗书礼教,需是芳名远播的世家贵女。然而她的这些要求,全被圣旨砸成了泡影,如今婚礼都已办好了,木已成舟,谢夫人心里再不满意,也只能接受慕晚是她儿媳的事实。
换句话讲,谢夫人是认命了。她看着身前态度恭敬的女子,尽量把事情往好处想,想慕晚出身甚低,对她这婆婆必然孝顺恭敬,不会像有的高门千金,仗着娘家显赫,在婆家拿乔作威。
而且,儿子既然这样喜欢慕晚,那他们夫妻之间必然恩爱,应该用不了多久,她就会听到好消息了,一年两年内,她应该就能抱上孙子孙女了。慕晚身体没问题,定能好好生育,看那阿沅就知道了,白白嫩嫩,健健康康的。
谢夫人尽量在心里宽慰自己,对慕晚道:“我不和你讲虚的,对你和疏临这桩婚事,我心里是不满意的,但既是圣上赐婚,我领旨遵从,不会做恶婆婆棒打鸳鸯,从今天起,你就是我们的谢家的媳妇,以后你的一言一行,也代表我们谢家的门面,你需谨言慎行,时时守礼,切不可在外人面前,丢了疏临的脸面,丢了谢家的脸面。”
慕晚感念婆母的坦诚和宽容,诚恳认真地道:“儿媳谨遵母亲教导,定言行谨慎,恪守礼节,不叫母亲失望。”
谢夫人点点头,又道:“谢家历来人丁不旺,我和你公公就疏临一个儿子,就指着疏临传承谢家香火,疏临年纪已经不小了,和他同龄的人,有的都有几个孩子了,你要尽快为疏临生儿育女,这是我的一大心事,就指着你让我宽心了。”
“是。”慕晚微红着脸,轻声应道。
谢夫人将要紧的话嘱咐完,又问慕晚道:“那家慕记绣馆,还是在你的名下吗?”
慕晚一怔时,听谢夫人吩咐道:“尽快将那家绣馆出手了,绣馆名字也要改了,不要再和你有什么关系,谢家是诗书名门,谢家的少夫人,怎能抛头露面做生意,把所有生意上的事全都处理干净了,以后你在家里跟着我学掌中馈。”
慕记绣馆不仅是慕晚这几年的心血,也是她心里安身立命的根本。从前她在慕家寄人篱下、在宋家寄人篱下,没有赚钱之道,连使一文钱都得低声下气向人讨要、看人脸色,是慕记绣馆让她有了自立的根本,慕记绣馆让她在飘逐的尘世间扎根下来,这份手艺、这份生意,让她更有勇气面对人世的波折,应对人生的变故,对她来说意义非凡。
慕晚心里不能答应,但婆母对她这样宽容,又要教她执掌中馈,摆明是认了她这个儿媳,将来会将谢家家事,交给她处理,她怎能辜负婆母的好意。
慕晚左右为难,沉默不语时,又听谢夫人叹了一声道:“我年纪大了,等过几年你生了孩子又能执掌中馈,我也就能歇下来,含饴弄孙,享享清福了。”
谢夫人昨夜睡得晚,今早起来又一堆事、说了许多话,这会儿也是真累了,掩手轻打了个呵欠后,就对慕晚道:“你回去吧,我要歇歇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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