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听闻太子妃今夜受了惊吓,快叫太医瞧瞧,可有什么不妥之处?”
傅棠梨此时已经放松下来,不禁苦笑,摆手道:“哪里这么金贵了,无妨,不需劳动诸位大人。”
高宫正一脸紧张:“太子妃可别大意,那群粗野军汉,向来手脚没个轻重,您若是擦破点皮,回头我叫人把他们抓出来各打五十板子,您还是叫太医看看,须得一根头发丝儿都不短,才能叫人放心。”
太医们赶紧围了上来。
很快,西宁伯府的人也过来了,带着一应辎重装备,开始当场重搭幄帐:“那群蠢货实在无礼,太子妃放心,我们家大公子已经过去找他们讨要公道了,这是大公子的帐篷,搬过来给您先用着,您是何等金尊玉贵的人,可不能简慢了。”
那顶幄帐精致又华美,柔软的羊皮上雕满了繁复的瑞兽卷草纹,穹顶配以赤金山形帐构,紫水晶为帘,珍珠簟为底,又覆九重缂丝云锦毯,看着就不像是男人能用的东西。
傅棠梨的头更疼了:“就这光景,乱哄哄的,你们瞎讲究什么,真真不必。”
突然,那边的宫人又叫嚷了起来:“不好了、不好了、林承徽很不好了。”
方司则跑了过来,她今天跑来跑去的,尤其忙碌,一头大汗:“太子妃,林承徽……下面、下面流了很多血,这情形不对。”
而赵元嘉已经在大声呼喊,他的声音急得发颤:“太医、太医,快叫太医!二娘、二娘在哪里,你快快过来!”
如今太子但凡有事,第一个要叫的就是太子妃。
太医们正围在太子妃的身边嘘寒问暖,听到太子的呼喊声,他们齐齐抬眼看了看高宫正。
高宫正连眉毛都没动弹一下,淡淡地道:“区区承徽而已,算什么,叫她且等着。”
赵元嘉又在大叫:“二娘!二娘!”
这是什么晦气玩意。
傅棠梨叹气,但赵元嘉叫得太急,没奈何,她便带了两个太医,过去瞧了一下。
但瞧不瞧的,都没什么要紧了,林婉卿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保不住了。
从长安出来,一路颠簸,本就坐胎不稳,何况这边太子不再宠爱她,那边林贵妃又死了,她心中早已惶惶不可终日,今夜惊闻噩耗,父母兄弟皆亡于一朝,又有人凶神恶煞地要杀她,她禀性本就柔弱,这一连串打击之下,更是难以支撑,惊惧攻心,气淤于脉,冲撞胎气,那未成形的孩子没的福分,掉了下来。
一通忙乱,太医只来得及善后,宫人们收拾了血污,拿了那胎儿出去掩埋。
林婉卿躺在那里,号哭不已,凄声大叫:“孩子,我的孩子啊,还我的孩子!”
赵元嘉亦是心酸,纵然这会儿林婉卿容形狼藉,他一点也不嫌弃,过去握住她的手,颤声抚慰她:“没事的,卿卿,没事,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儿的,你别哭了,哭坏了身子可怎么办。”
林婉卿的脸色灰白得如同死人一般,头发湿透了,一缕一缕地贴在脸上,眼底布满了血丝,泪水不停地流出来,声音嘶哑难以辨认:“我的孩子没了,我的父亲、母亲……还有哥哥,都没了,姑姑也没了,我什么都没了,我还活着做什么呢?做什么呀?”
“你还有孤。”赵元嘉忆及旧日情深,心痛难耐,几乎哽咽,“孤在这里,你放心,孤会一直陪着你。”
“你不会……”林婉卿遽然睁圆了眼睛,用尽全身的力气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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