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人之间有一瞬间的凝滞。
傅棠梨目光躲闪,咬了咬嘴唇。
赵上钧长长地呼出一口气,他慢慢地伸过手,把沾在她额头上的几根碎发捋开,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:“梨花,我是你的夫君。”
“可是,我已经不记得了。”傅棠梨喃喃地道,“我什么都不记得,我睁眼看见你才不过两三天,我、我不知道、说不上来,其实我挺害怕……”
“我想说,我是你的夫君,梨花。”赵上钧把手指竖在傅棠梨的唇上,温和地打断了她的话,“你可以信任我、依赖我,我会完全依照你的心意行事,你不必有所顾虑,你说如何,便如何。”
傅棠梨的脑子里好像有几百只小麻雀在“叽里呱啦”地吵着,吵得她心乱如麻,她太过紧张了,鼻尖上冒出了一点汗珠,下意识地重复了他的话:“我说如何……”
“便如何。”赵上钧笑了起来,他叹了一声,带着安抚的、纵容的意味,“我们是要厮守一辈子的,我有很多的时间可以等你,可以等你想起我、或者重新喜欢上我,这没什么好着急的。”
他干净利落地翻身起来,把被子给傅棠梨捂好,还把两边的被角压了压、拍了拍:“好了,我不闹你,你先睡吧,我……”,他顿了一下,尽量自然地对她道,“我去喝点水。”
傅棠梨的目光跟随着他,眨了眨眼睛,长长的睫毛抖了抖。
像是小刷子蹭过去,蹭得赵上钧心尖发痒,他不能再看下去了,再看就忍不住了。起身转到屏风后面。
长夜将至,外面传来二更天的梆子,寂寥而遥远,盆子里的炭火燃烧着,驱散早春的寒意,甚至有些燥热。
夜色太过宁静,冬眠的小虫子已经从泥土中翻出,懒洋洋的,偶尔在窗下发出一两声窸窣的动静。
傅棠梨躲在被窝里,隔着屏风,偷偷地看他。
他并没有喝水,只是坐在那里而已,好像摸索着在做什么,很细微的动作。
花梨木的座屏支架上镶嵌着薄薄的云母,烛光映在上面,半透不透的,如同银瓶里荡漾的水,光影明灭,波色粼粼,看过去,显得人也有些虚幻。
如在云端,如在梦里。
傅棠梨觉得嘴唇有些干燥,紧张地舔了舔:“……玄衍,你生气了吗?”
“没有。”赵上钧的呼吸很沉、很急,他说话的声音有点沙哑,好像在压抑着什么。
她不太明白,但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,她的心跳得很快,在被窝里,把全身都包裹住了,只露出一双眼睛,盯着他的身影,低低声地追问:“那你在做什么?”
“……别说话。”他似乎有些喘不上来,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。
第57章 春水煎茶,汗湿重鬓……
多雨的春天,难得有月光落下,就那么一点点,沿着窗牖的缝隙蔓延进来,和烛光流淌在一处,让他刚硬的身影看过去都变得柔和起来。
他的喘息越来越粗重,突然像是难以忍耐一般,用力仰起了头。
屏风挡在那儿,从傅棠梨的角度望过去,恰恰是他的侧面。
他的轮廓生得极好,深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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