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上钧紧紧地搂住傅棠梨,那么用力,勒得她胸口都疼了起来。
“玄衍……玄衍……”她的脸上都是水,仰起头,喃喃地念他的名字,她在忽明忽暗的闪电中望向他,连目光都变得支离破碎。
他低下头,急促地寻找她的嘴唇,粗鲁地吻她,乌木的香气是苦的,和着铁锈味的雨水,把她浇得湿透了。
他的舌头缠绕过来,他强悍如铁石,但他的嘴唇和舌头都是柔软的。
傅棠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这么狠心,她用力地咬住了他的舌尖,把他咬出血来。
赵上钧闷哼了一声。
傅棠梨使劲推开了他。
他盯着她,深沉的夜幕下,他的眼眸染着方才的血色,像是饥饿的野兽,想要把她吃下去。
傅棠梨摇了摇头,艰难地吐出一个字:“不……”
近乎叹息,淹没在滚滚雷声中。
赵上钧笑了一下,那是一个温存的、安抚性的笑,他松开傅棠梨,竖起手指,抚过自己的嘴唇,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:“嘘。”
只能偷偷的。
……
这场战斗是没有悬念的,虎骧营的骑兵将那群流民基本斩杀殆尽,连四下逃窜到远处的那些漏网之鱼,也被他们骑马追上,砍下了头颅,渭河南岸都被染红了,雨水冲刷到河里,带着血腥的味道。
赵元嘉惊魂未定,带着人过来,跌跌撞撞的,还是齐乘风扶了他一把。
东宫侍卫死伤过半,连齐乘风的身上都是血糊糊的,赵元嘉倒是毫发未损,他看到赵上钧,几乎感动得要落泪,几步抢着过来:“皇叔、皇叔、多亏皇叔来了,不然今日吾命休矣!”
林婉卿挨在后头,脸色苍白,摇摇欲坠,全靠一边的宫人搀扶着她,她对淮王心怀畏惧,躲在赵元嘉的背后,不敢冒头。
赵上钧穿着一袭道袍,并无一丝慈悲意味,雨水落在他的身上,反而流露出一种淋漓尽致的煞气,他掏出帕子,仔细地拭擦他的横刀,对赵元嘉的话并无反应。
两个玄甲军士兵将淮王的长//枪拾了回来,跪在淮王面前,双手抬枪,高举过头。
赵上钧丢了帕子,“锵”的一声,收刀回鞘,冷冷地扫了一眼赵元嘉,语气冷漠:“千金之子,坐不垂堂,太子不知书否?”
赵元嘉讪讪地道:“二娘自长安来,报母后病危,孤心急如焚,才失了分寸。”
傅棠梨已经起身,沉默地站在一旁,此刻,她披散着头发,袖子撕破了半幅,裙裾上淌着污黑的泥水,一身狼狈,但她的腰肢依旧挺得笔直,垂手而立,姿态端庄,面容沉静,闻言微微低了头。
赵上钧的目光转了过去,声音低沉而冷肃:“太子妃擅做主张,挑唆太子深夜出行,今夜,若我救护不及,你可知是何等后果?”
他本就威严,说这话的时候,仿佛带着了极大的怒意,到后面,简直声色俱厉,连玄甲军骑兵都颤栗不敢动弹。
赵元嘉打了个哆嗦,嘴巴张了张,又闭紧了,一声不吭。
傅棠梨低声道:“圣上有命,请太子归,不敢有违。”
赵上钧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话,厉声道:“请太子归,今日归、明日归,有何分别?不分轻重,不知缓急,由你一念错,险些命丧于此,还不知罪!”
他直直地看着她,眼眸漆黑如同夜色,在这场淋漓的大雨中,那种目光只有她看得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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