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恕会来,然而如今,跟她也没有关系了。
节度使府门外。
王焕率领文武官员迎出去数丈远,满面笑容:“王焕恭迎天使!”
裴恕双手捧着圣旨,进门来至正堂,朗声道:“王焕接旨。”
王焕连忙跪下,身后众官员并合府眷属一齐跪下,裴恕语声朗朗:“魏博都知兵马使王焕军功卓著,公忠体国,可为魏博节度使,赐持节,余如故。”
王焕叩首跪拜,高声道:“臣谢主隆恩!”
裴恕递过圣旨,王焕双手接了,恭敬供奉在香案之上,起身时,早已换了一副和蔼可亲的面孔:“裴老弟,咱们可是许久不见了啊!”
话没说完,立刻又改了口:“不对不对,我怎么糊涂了?以后不能再叫裴老弟,该叫贤婿了!”
周遭所有的目光一齐都盯了过来,裴恕看见王焕脸上是笑,眼中却是戒备、试探,那封短信说得简略,虽然王焕猜到是允婚之意,但没有他亲口确认,总归还是不能放心的。
也许就是因为这个缘故,所以她至今不曾出来见她。裴恕躬身行礼:“晚辈见过伯父。”
方才传旨,是公事,他代天子颁旨,王焕须得跪接,如今是为私事,他既决意要娶她,那么,无论王焕有多不堪,从此他必须对王焕执子侄礼。
有他这句话,那就是当面确认了这门亲事,王焕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,双手扶他起来,哈哈大笑:“贤婿免礼,免礼!”
上上下下打量着裴恕,今日里官服齐楚,越发显得人物俊逸,况且都说他马上就要拜相,从军往后,自己就是相公的岳丈,裴氏的姻亲,还怕什么魏博人心不服?就连河朔三镇,从今往后自己也是老大!
王焕心里痛快至极,连前阵子在他手下吃的大亏也都算了,挽着裴恕往厅堂走,连声吩咐:“备宴,我与裴贤婿痛快喝一场!”
一转头又向王全兴:“去跟你妹子说一声,裴贤婿来了,让她赶紧出来迎接!”
裴恕心里一跳,目光下越过重重屋檐,望向雪中的内宅,他当众确认了亲事,这下,她该放心出来见他了吧?
王全兴答应着离开,回头,母亲魏氏跟在女眷中间,脸色阴沉。
内宅。
锦新快步进门:“娘子,方才裴郎君当着所有人的面亲口承认了亲事,还改口唤阿郎伯父呢!”
王十六抬眼,她脸上带着笑,欢喜的模样,她们为什么都觉得,她会关心这些事呢?
锦新对上她冷淡的目光,心里一动,脸上的笑容立刻便收敛了。她早发现了,自从杀了王崇义,娘子独自追着裴恕返回长安之后,从前娘子对裴恕的执念好像就消失了。
这大半个月里娘子一次也没提过裴恕,就连婚事敲定,所有人都欢天喜地的时候,娘子也是冷淡得很,就好像跟自己全不相干似的,所以那夜,究竟发生了什么?
“大妹妹在家吗?”门外传来王全兴含笑的语声,“阿耶请裴恕在前面吃酒,让你也过去。”
“不去。”王十六坐着没动,头也没抬。
王全兴一阵愠怒。郑嘉在时,仗着是正室,后进门的人反而死死压了母亲一头,如今她仗着是郑嘉的女儿,又不把他放在眼里,他堂堂留后,魏博第二号人物,她对他连最起码的敬重都没有!
脸上还是笑着:“成,那我回去就这么跟阿耶说。”
“随你。”王十六听出他话里的威胁之意,冷冷道。
王全兴忍着气出来,走几步又回头,目光向锦新一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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