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着一个王十六,让他心浮气躁,面目全非。
转身往回走:“即刻启程,回长安。”
女色果然,为噬骨之毒。她百般诱惑,待他入彀之后又立刻丢下他离开,诸般做作,只为了吊着他,让他对她俯首帖耳。
可他从不是任人摆布的性子。她这般算计,实在是用错了人。
***
日暮时分。
一人一骑从远处飞奔而来,高喊一声:“京兆府的弟兄们,请留步!”
队伍很快停住,王十六推开窗,认出来人是裴恕的侍卫李武,周青立刻警惕起来,护在车前,低声道:“娘子别怕,如果裴恕再有什么花招,我来挡着。”
王十六摇了摇头。没什么可怕的,昨夜是她弄错了,不过这种事对于男子来说并没有什么损失,裴恕素来厌恶她纠缠,如今她走了,他自然乐见,又怎么会耍花招。
边上李武双手向京兆府的差役递上名刺,语声朗朗:“兄弟是裴翰林府上的,翰林说不必再押送王女郎,诸位可以返京复命了。”
周青吃了一惊:“怎么会?”
娘子背上官司,全是裴恕一手造成,怎么突然这么好心,要还娘子自由?
领头的差役接过名刺仔细验看,字迹鲜明,的确是裴恕的名刺,况且先前也见过李武,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。只不过这差事来得奇怪,裴恕要拿人,却是通过京兆府,如今突然又说不拿了,到底什么缘故?笑了下:“行,我们这就回去。”
“有劳兄弟们。”李武从怀里掏出掏出一个锦袋双手递上,“天冷,翰林说请兄弟们吃杯酒,挡挡寒气。”
差役越发眉开眼笑起来,连声道:“怎么好让翰林破费?”
嘴上这么说,手里早已接过来,沉甸甸的少说也有三四贯钱,原以为裴恕是清高孤介的人,原来竟如此晓得变通!“我们这就走,不聒噪王女郎了!”
十几名差役一霎时走了个干净,王十六关上窗:“走吧。”
车子起行,李武追在后面:“女郎等等。”
想说自家郎君还在驿站等她,想说郎君从早晨到现在,苦苦等了她几个时辰,但裴恕既不曾发话,他一个侍卫,自然什么都不能说,也只得问一句:“女郎不去长安吗?”
“不去。”车子不曾停,王十六隔着窗答道。
她已经去过长安,看过薛临小时候的家,看过小雁塔的铁马,荐福寺蓝色的琉璃瓦顶。该回去了,薛临还等着她呢。
***
入夜时分,裴恕在四十里外的驿站投宿。
从出发到此时,两个多时辰只走了四十里地,比正常速度慢了太多,也许他还是不自觉的,在等她追过来吧。
包袱里叠得整齐,是昨夜用过的床褥,自己也觉得此举甚是可笑,甚至近乎猥琐,可这些,保留着他们昨夜的痕迹,又怎么能留在馆驿,让他人看见,甚至使用?
一念及此,眼前忽地浮现出王十六的脸,隔着白纱小衣,朦胧着看不清楚,但唇是露出来的,那么柔软,含住时,几乎要化在他唇舌间。
又那么香甜,花瓣一样,怎么也尝不够。
那么红,让人分不清是被她咬出的血色,还是她自己的颜色。
一缕热意蓦地涌上,裴恕慢慢合上手中书卷。
这便是她的目的吧,以色相为诱饵,让他俯首帖耳,从此为她驱使。他若是中计,连他自己,都要鄙弃自己了。
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/提交/前进键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