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看见了那种目光,看着他又越过他,望着他从不曾窥探到的某处。这感觉让他突然激怒,在近乎嫉妒的强烈情绪中,握住她的要,猛地调过来,放她在下。
枕边丢着她的小衣,素白的颜色,轻软的质地,裴恕一张口咬来,蒙住她的眼睛。
现在,她看不见了,她所有能想的,只能是他。
反手扯落金钩,无声无息,茜纱帐落了下来……
冷冷清清,四更的刁斗响起,王十六在乱梦中。
依旧是那片混沌,她惶恐孤独,找不到方向,看不见出口,唯有远处一声一声,薛临呼唤阿潮的声音。
哥哥。你到底在哪里?王十六拼命想要跑过去,腿像有千钧重量,怎么都拖不动,想喊,发不出声音,在几乎让人疯狂的急怒中用力一挣,猛地醒来。
炭火的微光,照着榻上的混乱,身边的男人睡得熟了,手臂横在她腰间,依旧紧紧搂着。
也许方才,便是因为这个缘故,她在梦里,也不能奔跑。
王十六怔怔看着,在混乱与痛楚中,极力想要弄清楚发生的一切,手稍稍一动,便是碾过似的酸疼,身边的男人被惊动了,闭着眼,将她向怀里再搂紧一点。
头顶上茜纱帐纹路细密,来来回回,晕成一团混乱的光影,刁斗还在响,将睡梦前的一切慢慢带回脑中,王十六低眼,看见他不安稳的睡颜,眉头紧紧皱着,长长的睫毛垂下来,在眼底投下虚虚的阴影。
那双眼,看不见了。现在,她终于看清楚了,不是薛临。
世界突然冷到了极点,让人不自觉的发着抖,王十六紧紧咬着牙,许久,露出一个涩涩的笑。
她是真的可笑,怎么会分不清楚呢?
薛临死了,再也回不来了,就算他生着一样的眼睛,就算他不知因为什么,和薛临言行相似,可他,绝不是薛临。
先前她怎么能分不清呢?
沉默着,拿开他的胳膊,慢慢下床。
东一件西一件,从案上到榻上再到床上,凌乱丢着的衣服一件件穿好,王十六挽了头发,推门出来。
天光朦胧,早起的仆役洒扫着庭院,这场乱梦,该醒了。
赝品,始终只是赝品。她还有更重要的事,她得回去,杀了王焕。
到那时候,她就能去找薛临了。
裴恕亦在乱梦中。
到处都是她,花萼似的脸,花瓣似的唇。他困在其中,欲挣脱而不能,也许他,原本也不很坚决的想要挣脱吧。
懊恼着,又沉沦着,直到怀里突然一空,裴恕睁开了眼睛。
窗纸上透出青白色,天亮了。
原本搂在怀里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,唯有发皱的床单,屋里暧昧的气味,还有他唇上被她咬出的伤痕,告诉他昨夜的一切并不是梦。
一向自恃定力的他,竟在她诱惑之下,要了她。
裴恕闭了闭眼睛,安静地躺着。
她种种诱惑,千方百计,无非想要他娶她。
那么,娶吧。
发生了这种事,无论她有多不合适做裴氏冢妇,他都会负起自己的责任。
门外有动静,是早起的侍卫,裴恕起身。
“郎君,”隔着门,张奢的声音传进来,“王女郎天没亮就走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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